阿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尝了尝,淡淡的甜味裹着桂花的香味在舌尖弥漫。
阿竹挤出一抹笑意,“很好吃,周嫂的手艺能到街上去开个点心铺子了。”
每次阿竹品尝她做的东西,总能给出很高的情绪反馈,周嫂脸上也忍不住带了笑,她斟了一杯桂花茶给阿竹,“这是桂花茶,清新解腻,姑娘搭配着糕点喝。”
阿竹喝了一口,“好喝。”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早点休息。”
“好。”
周嫂出去后顺便给阿竹把门带上了,阿竹将糕点放下,站到铜镜前,掀起上衣查看身上的伤口。
她的伤已经痊愈了,那中箭的位置并不是很深,加上整日用各种昂贵珍稀的膏药涂抹在伤口处,只留下了一道很浅的疤,后面只需要继续涂药,或者用些脂粉遮掩,这道伤疤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阿竹抚摸着那道疤痕,就算疤痕消失了,也无法磨灭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天蒙蒙亮,周嫂还在厨房做早饭,一道人影闯入视线,阿竹喜出望外,“阿胭!”
阿胭和她去年离开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一副农女装束,她身上还带着露水,一看就是天没亮就赶过来的。
无需多言,两个姑娘抱到了一起。
阿胭认真的看向阿竹,“你这一年在京城过得好不好?天佑哥,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我这一年过得可好了,倒是你,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看着都瘦了许多。”
“周嫂一早就去买了猪心回来炖汤,你可得好好喝上两碗补一补,看你这瘦的。”阿竹用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阿竹怕吓着他们,就没有跟他们过多解释沈行舟的身份,只说了自己是被一个权贵公子抢到了京城逼着她嫁给他,她不同意就逃了出来,正巧碰到了陈天佑,现在那权贵公子已经放过她不再纠缠她了。
阿胭等人听完,都放下心来了。
“原来就是那天在青云寺遇到的男人!亏得姑娘还好心载了他一程,还在千鲤湖畔偶遇,送来一篮子梨,我说怎么有这么好心的人,看来他早有预谋!”小菊愤愤不平道。
小菊现在只后悔昨天没狠狠的用扫把打那群人,“姑娘不愿意,他还非逼着姑娘嫁给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太讨厌了,幸好他现在已经不再纠缠姑娘了。”
阿竹呼吸了一口气,“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办。”
“姑娘想要做什么?”周嫂问。
“先给小菊找个夫婿,把她嫁出去吧,这丫头天天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烦死了。”阿竹嘴上说着烦死了,但眉眼间显而易见的带着笑意。
小菊不出意料的脸红了,“姑娘,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你的身边伺候你一辈子。”
阿胭家里还有事,看到阿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也就放心了,一起吃过早饭后就回了自己家。
阿竹送着阿胭出了门,给院子里的兰花浇水,周嫂看着阿竹欲言又止。
“姑娘,你走之后那半年里音讯全无,阿胭约莫是心里牵挂着你,怎么说也不松口和那田大林的婚事,田家那边没等来阿胭的回信,本来要议亲的两家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半年前,有媒人上门来给阿胭介绍了一门婚事,说是展家的公子看上了阿胭,要娶她为妻,阿胭想起来自己也是见过这展公子的,跟父母商量过后就同意了这门婚事,谁料那展公子应该是身上有什么隐疾,在阿胭过门的前一天……暴毙了。”
周嫂的语气间包含着深深的同情,同为女人,她更知道女人要在这个世道下存活有多难,“那展家不认阿胭这个媳妇,哪怕阿胭一直在给展公子茹素,她现在日子也不大好过,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瞧她,背地里少不了骂上几句扫把星,幸好姑娘回来了,她心里还能有点慰藉。”
阿胭也二十二岁了,早些年忙着操持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情,一年年就这样拖了下来,好不容易有门合适的亲事,结果那展公子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在阿胭过门前夕暴毙了,害得她背上了个克夫的名声,以后婚事只怕是会难上千倍万倍。
阿竹看着含苞待放的兰花,难为她还要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自己说说笑笑,垂下的眼眸蕴含着一丝怜悯,“没想到只是一年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