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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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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苕头痛欲裂,将碧玉夜息香放回锦盒,伸手揉向脑袋两侧发胀的太阳穴,直言不讳:“今日之事是白幼黎兄妹所为。”说完仿佛被抽干全身的精气,木讷起身往卧房里去。

桩桩件件发生的,从来不会按照所思所想推展,谁也奈何不了谁。

“白言霈……”申怡被定在了原地,想起几月前白幼黎从雁鸣山下山入公主府,和骆苕在深堂里屋相谈,那次凌文袤也在。

凌文袤放过了白幼黎。

她瞥了一眼翠玉夜息香,揣度到和凌文袤有关,再看到骆苕神疲体乏的模样,快速定下心神收好锦盒,正欲入内伺候骆苕,却见骆苕折返出来,惶恐着朝外奔去:“去找葛七。”

“殿下,使女去唤。”申怡跟在身侧见骆苕奔的很快,等穿过内院出游廊,直接亮嗓,“葛七何在?”

外院的葛七正在和玄雀卫交待事宜,听见呼声下意识握上刀柄拔腿入内,接应:“葛七在!”

骆苕见飞奔而来的葛七收脚停住,都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急问:“凌五郎现在在哪,可否传信于他?”

这些日子只有凌文袤传来平安信,骆苕从未给他写过信,她要提醒他人身安危,白幼黎和白言霈如此行为,令骆苕惧怕。

葛七怔愣一刹,回道:“此次任用三位巡抚使出京巡抚各地重要县镇,凌五郎隐匿行踪,所以卑职不知凌五郎如今具体在哪。”

传来的平安信也从未准时固定,有时隔两日,有时隔三日。

回想到今日凶犯,葛七眼眸蓦地一敛,“长公主是否得知一些内情,知道有人对凌五郎欲将行刺?”

凶犯吞毒自尽之前的那番话,全指向世家的威胁,这是葛七的猜测,至于从香芜院取回的那株翠玉草,他瞧骆苕神色寻常,也未多加妄猜,只下命让玄雀卫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听闻连葛七都不知道凌文袤行踪,骆苕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方才猝然担心凌文袤的安危让她方寸大乱,此时只想快快收尾。

她摇头:“世家若要行刺,怎么会事先提醒旁人,今日之事最多算一个警告。本宫受过惊吓,只想给凌五郎去信报个平安。”无缘无故报平安,反而像欲盖弥彰,实在说不下去,便扶上头颅颦蹙眉心,转而吐出两字,“头疼。”

葛七因自己的失职心下大骇,面色惊恐,不由伸手想去扶人:“长公主殿下,卑职去寻疾医再给您瞧瞧。”

申怡率先扶过骆苕冷静地对葛七说:“殿下需要歇息,你下去罢,好好看护清雅苑。”又道,“下回凌五郎来信,尽快呈过来。”

葛七应是收去手臂,在寒风中瞧着人慢慢走远拐进屟廊,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外院,前去向凌晖禀报的玄雀护卫回来在他耳畔耳语一阵。

听着听着眼眸越来越亮,这几日济虔寺内死了几位老僧,都与那前住持悟德,也就是韩悟留下的账簿有关,好像世家正在追查韩悟和他留下的账簿罪证,顺便也查到了骆苕和韩悟有所关联。

故而,今日的凶犯在骆苕的车驾面前杀韩悟,看着确实是世家暗中给予骆苕的警告。

世家豪强意图告知骆苕,他们对骆苕无所畏惧,但也不会容忍骆苕兴风作浪,凌晖已经着手遣人入济虔寺平息事态。

葛七奔去将此事转告骆苕后,那颗提吊着的心终于落下。

洗漱完毕的骆苕卧进烘暖的床榻,望着床榻外架着的三足铜炉发怔,铜炉内的炭火烧的旺,却不见烟火也听不见哔啵杂音。

悄无声息一室死寂。

她被一重又一重的假象、真相包裹缠绕,难以动弹。

申怡送来还滚烫的安神参汤,垫着厚帕捧在手中放凉,她坐上床沿,一遍一遍思量着方才骆苕对她诉说关于白言霈兄妹二人这几年鲜有的行踪过往,最后轻声叹一息,劝解道:“殿下,喝完参汤好好睡上一觉,往后的事往后再做盘算。”

申怡脑中有一个念头闪划而过——杀了白幼黎兄妹。骆苕那些割舍不下的愧疚羁绊,旁人完全可以替她了结。

兄妹二人如今想必就在大嵘境内。

骆苕不言不语起身喝掉参汤,漱口后躺卧,等申怡熄灯,她拥起浑厚绵软的衾被,沉沉入睡。

酣睡,是她现在唯一力所能及的事。

夜里被久违的梦魇再次攻陷,同样是血光充斥着的正阳宫,漫天金乌盘旋的苍穹,她一如既往地惊惧,满头乌发随城墙内外上涌的火风飘扬,没有任何朱钗步摇框束,覆满整座正阳宫。

右手持握弦刀,左手持握短刀,她没有抹向脖颈,发颤着将双刀丢下宫墙,双刀触底霎时火焰冲天,燎燃漫天的金乌火星久久不息,金乌的尸身最终幻化成天虹悬挂在正阳宫。

骆苕回身凝望正阳宫,阒无一人,一片空寂祥和。

天亮梦醒,梦里的祥和却没延续,全身出了冷汗,脑袋昏晕,只是没了昨夜那样的絮絮作痛。

骆苕边叫申怡边将双腿伸出床沿,悠悠荡了两腿还不见申怡入内,自己收拾一番披好斗篷推开门。

斜阳擦着屋檐瓦片扑在骆苕的脸上,骆苕眯起眼睛往天际瞭望,原来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婢女端着铜盆瞧见骆苕,慌忙近前伺候:“长公主殿下起了,婢子伺候您洗漱。”

骆苕随婢女入内,疑惑:“申宫官呢?”

婢女如实禀报:“申宫官和葛七护卫一同被大冢宰召去有事问询。”

骆苕没再说话,洗漱更衣后,婢女跃跃欲试:“长公主殿下,您要挽髻吗?”

妆奁前的骆苕侧首望了望镜中人,垂肩秀发滑向身前,她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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