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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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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苕蹙眉正欲推开他。

听见他冰冷着说:“你以为伏旼写好诉状便能逃过一劫?这才刚刚开始,你若不配合,他终归要死。”

因为伏旼,骆苕咽噎在喉。

这才确定自己踏入刑部大狱确实是他们中的一环。

她往侧移步,扬起脸定定地看着他:“凌宪,从前你们凌氏为了夺权,需要讨好拉拢世家,如今是时候给寒门子弟一条活路了,那些寒门子弟不该遭受连年的欺压。”梗起脖子又说,“既要我配合,为何不直接实情相告?我也愿意配合你们摘除腐官惩治豪强,还能救我的先生,何乐而不为。”

凌文袤看着她梗起脖子的样子,眸光微闪,也退离她一些,沉声道:“此时兹事体大,只能提醒到这。一会儿疾医便会来刑部为你看诊,先让他们好好瞧瞧你一身的臭毛病。”

骆苕叹过一气,无动于衷地开始接受他安排的现实。

凌文袤骤然眉心一跳,将人拽过去钩住腰,在他要碰触时人随着呼吸停滞,撇开脸咽喉一滑将她带离房门。

来日方长。

凌文袤抽栓开门,冷睇门口的申怡一眼,寒声警告:“好生伺候,允许申宫官大呼小叫,但别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的人反倒指责他人胡言乱语。

申怡时下被气得,早已不知作为宫中女官的礼数是为何物,握紧双拳,赤目迸射出两道厌恶,飞向离去的背影。

凌文袤离开时特命狱卒看紧监舍等疾医,自己转而拐进东堂在堂内等左侍郎张牧。

喝完一盏茶,坐靠在榻上,双腿交叠搭在案上闭目养神,微凉的穿堂风徐徐而过,他拉了一把衣襟。

不知过去几刻钟。

凌文袤耳廓一牵,刑部左侍郎张牧踏入东堂,张牧往榻上淡瞥一眼,低呵一声:“凌郎中今日真真清闲呐,有空在东堂饮茶,这几日大狱都快被你翻了个底朝天,我张牧干了近二十年的差事,提审犯人还得逐个向狱监校对牢狱犯人的名字和长相。”

张牧身板魁梧,肩袖处的衣料被撑得平整,稍稍一动竟拉扯出几道绷直的褶皱,淡眉大眼络腮胡,络腮胡犹如一方蒙面巾,遮住真实的半张脸。

这几日凌文袤将牢狱里的囚犯分门别类重新安置一番,说以便提高日后行事效率。可张牧干了近二十年早已习惯杂乱无章的牢狱,喜欢在杂乱无章中创造秩序。

刑部之首刑部中大夫凌烨神龙不见尾,刑部右侍郎官职空缺,稍大的案子几乎都落在张牧一人身上。

如今凌文袤一来,张牧的秩序反而被打乱,心中颇有几分怨念。

凌文袤睁开眼笑了笑,没动也没说话,他等张牧进内厅换好官服出来,才将手中的诉状推向案角,说:“伏旼的。”

张牧和凌文袤对视一眼,大步迈过来揭起诉状盯着上面豪强二字眸光发亮:“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字写得那叫一个漂亮。”继而啧啧两声,“不过这状子一写,也不知又得挨几顿鞭子,看来今晚我和笔吏有的忙了哟。”

既然有了诉状,还需连夜录个口供才是。

小司徒上大夫何嘉如此多的罪行,伏旼一介寒门是从何处得获的内情,需让他如实招供,想必一时半会伏旼也招不出来,招不出来便还是刑鞭伺候。

凌文袤收腿起身,虚虚客套:“张大人辛苦。”踱步到张牧身侧,顿了顿,悠然道,“这鞭子么,有劳张大人挥得轻一些。方才长公主前来探监,我的心实在太软便将人给放了进去,结果反被劈头盖脸呵斥一顿,那牢狱也险些被她掀翻。”

张牧抖了一下手中的诉状,看向装模作样的凌文袤,浮起一抹犀利的笑,徐徐道:“张某精通各类刑具,刑具里面要属刑鞭用的最为娴熟,凌郎中说要轻一些那便轻一些。”又问,“听闻长公主晕在了地牢?”

凌文袤颇为无奈地说:“急火攻心,已经差人去寻疾医。”

张牧微微颔首,听见凌文袤越发为难:“劳烦张大人一件事。”

“何事?”张牧略皱眉正身看向凌文袤。

凌文袤与张牧对视上,说:“长公主性子太过刚烈,烦请张大人帮凌某将她关进大狱。”

闻言张牧神情霎时呆愣,过后突然大呵一声,直言不讳道:“把皇族关进刑部大狱,我这脑袋还想在脖子上多留上几年。”一口否决,“这事我不干。”

凌文袤看向张牧手中的那张诉状,定神片刻,说得寡情薄意:“张大人,刑部即将翻天,你看刑部中大夫凌烨此时人在何处?你将长公主往大狱里一送,想必凌烨会立马现身。我们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凌烨,凌晖远房堂弟,若按辈分,凌文袤还需唤他一声叔叔,不过这叔叔离得太远,都记不清长相。

凌晖让贺兰启臻留着凌烨就是要择时治他。既有腐官,就该从凌氏本家人下手,才能服众。

张牧沉默着久久没出声,这两年凌烨占着刑部中大夫的位置,越来越不干事,他张牧累死累活,凌烨却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哪去快活,不仅拖累公务还仗着身份以权谋私。

张牧对凌烨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开始那只闭着的眼该睁开了。

他斟了盏茶,饮过一口笑了笑,说:“凌郎中,这脏活累活我可以去干,但脑袋你得保它在我的脖子上。”

凌文袤展眉:“在刑部大狱张大人干的就是脏活累活,再多一件也无妨,你的脑袋若保不住,我凌宪的赔给你,如何?”

虽是口说无凭,但张牧领略其中的真意,仰头哈哈一笑:“那这辈子我也算值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凌文袤,“凌郎中说自己心软,那怎么会舍得将自己的夫人往大狱里送,心软?软个劳什子哟。”为了清扫刑部乃至朝堂,委屈一下长公主也并无不可。

夫人,张牧直接将骆苕说成凌文袤的夫人,这奉承的话从有些人的口中说出来就是直接悦耳。

凌文袤嘴角压不住地勾了勾,神清气爽戏谑道:“就爱听张大人说实话。”

张牧见凌文袤怡然自乐的样子,倒只觉得凌文袤舒心的点,是在说他面对长公主也不心软,已经拿捏住了长公主。

不过张牧没深问,那与他无关。

二人适可而止地收起清趣闲谈,编排起后事以及将骆苕送入哪座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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