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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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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的祝词唯恐不会灵验,便不说了罢。

用膳时,热菜由凌文袤亲手从庖厨一道一道,不厌其烦送入君澜轩,食案上蒸花糕、煮羊汤、炙鱼、烧鹅、糖霜油果……花样层出。

凌文袤的庖厨菜式风格豪放,盛菜式的釜瓮、碟盘都大,和公主府庖厨菜式精细风格截然不同。

骆苕目光被新式菜样吸引,味蕾被水光油亮的食材打开,每样也都能尝一些,食用成效上佳。

饭饱神畅。

最后骆苕懒洋洋地一面揪着凌文袤为她新挽巾帽的结扣,自怡自乐,一面看着凌文袤进食。

今日,想必他是收拾不完残局了。

凌文袤食不动后将筷箸放下,饮酒收尾,没理她兀自起身离开,一刻钟后回来,手中端着黑瓷碗递给骆苕:“避子汤,趁热喝。”

骆苕往黑瓷碗中看去。

汤药色泽清亮,剔除黑瓷碗的底色,能分辨出汤药的真正颜色——琥珀色,骆苕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钻入鼻腔。

她接碗的同时仰头看凌文袤,在对望中将汤药一饮而尽。

喝完骆苕才说:“凌宪,你骗我,这不是避子汤。”

凌文袤悠然坐定,长臂搭在膝盖,晃了两下,看她:“猜的真准,这是安胎的汤药。”又笑了笑,眸色却很冷,“喝避子汤,想都别想。再让我听见那三个字,连今夜都不放过你。”

骆苕被安胎汤药气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先喝上了。

衣裳被收走,像样的鞋履都不给她留,只有一双无跟锦绣解脱履,也是他的,她望向窗外一池静水发怔,长公主一时成了深院幽妇。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后。

在外再如何雍容华贵,高高在上,女子入了后宫后院,也只余柴米油盐,弄璋弄瓦。

叙话的欲望瞬间消失,沉沉地吐了吐气不再理他,又想到了花凊的话,强者从不抱怨境遇,况且这境遇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唯有平静地接纳过来,再做他法。

心底却一点也不平静。

夜色下沉,虫鸣缭乱,凌文袤起身掌灯,灯烛被点亮,试图驱散满室阴霾,他不着痕迹地问:“抚琴吗?”

骆苕怔然回神,沉默着点了点头。

凌文袤从琴室取来两架新添置的瑶琴,一架琴尾如半月望弦名“抱月”,一架琴尾镶金嵌贝名“拥星”。

骆苕却兴致缺缺地问他为何没有“逐日”。

凌文袤安置瑶琴在一旁的案上,眸光定在她的脸颊,说:“你若喜欢,改日再添。”

骆苕没说话,起身往他那面款步而去,望着两架瑶琴看了一会儿,选定“拥星”落座,凌文袤也在她对案“抱月”前落座。

骆苕朝窗外苍穹瞭望,天色将要暗尽,月不明,星未出,视线收回,从凌文袤面前一滑而过,他没抬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抱月”,似乎在等她奏曲。

骆苕视线落回瑶琴琴尾的彩贝上,彩贝很漂亮,随她沉沉的呼吸流光溢彩,名为“拥星”,并不会因彩贝的夺目让这架瑶琴有喧宾夺主之感。

伸手拨音,琴弦早已调试好,音很准。

她顿了顿,吐气,抚弦奏曲。

选的曲子很冷僻,冷到奢靡的京都城不会有人弹奏,这曲《小星》琴音哀鸣,诉说着淡薄的不公幽怨。

他和琴入音时,骆苕瞳仁紧缩,漏掉一音。

而后琴音时疾时缓,他都能相和而奏。

骆苕慢慢厌倦起这种紧追不舍的和音,于是收手,手掌按向弦面。

“拥星”戛然而止,“抱月”错音后也停了下来。

骆苕抬眸对凌文袤嫣然一笑:“新宅暖房,此曲并不相宜,我换一曲。”旋即换曲而奏,曲音奔腾,欢天喜地。

凌文袤静静地看着她,并不打扰,琴音反复无常,奔腾中夹带激昂焦躁的愤怒,在察觉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他的耐性彻底耗光。

默然起身,过去直截了当抓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她泛起血色的指尖:“骆苕,看来你精力充沛无处发泄,今夜给你换张大床,任你折腾。”伸手便去抱人。

骆苕使出全力去挣脱被禁锢的手腕,凌文袤猝然松手,她收不住力直接后趴在跪榻上,吸着气斜眼盯住他,一言不发。

凌文袤腮骨紧了紧,蹲向她面前,俯视看她,眼中坚冷泛霜:“我一介满脑军功武将,没有那么多心思陪你儿女情长。你听好了,我凌文袤的情爱里,只有娶妻生子,没有什么故弄玄虚。昨夜你哭闹一场,吃干抹净,现在开始翻脸不认人,我劝你,想都别想。”

骆苕盯着他,唇边挂上笑,眼尾慢慢溢出一缕嘲意。

“又是想都别想。”骆苕回正坐好,双臂拢向双腿,悠悠道,“凌宪,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安分的女子,想的花样可多着呢。不妨再告诉你,我骆苕这一辈子最烦被旁人框束,从前被父皇框束够了,如今大嵘也要没了,我便不用再怕你们这些个鼠辈横行。”

“你去娶你的妻生你的子,我骆苕不拦着。你若不介意,还可以为你备一份成婚大礼,你若介意,保证规规矩矩敬而远之。”她平声敛气不带怨怼,“你我之间也不存在谁勾搭的谁,你日日往公主府跑,我日日接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公平。日后做不到以礼相待,好聚好散总归不难。”

烛灯熹和,骆苕一直微扬螓首看着他,平和的颜面寻不到半分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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