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见势越发不妙,上前阻止。
“本宫要听她说完!”
护卫被骆苕一声厉呵斥退。
贺兰淳嗤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口一个‘本宫’,你不嫌累我都替你嫌累。什么为民祈福,不过是仗着长公主的名号出来作威作福。几年都未见你吭过声,如今倒好,也不知做了谁人帐中禁脔,以为有人撑腰有了靠山,净出来丢人现眼。”
她意味深长地勾来一眼,“公主府那般的大还不够你折腾?”又慢慢说,“既要治我的罪,那将我所说之事一并查明,公诸于世,以正视听。也不枉我在观音大殿前高声喧哗,亵渎佛祖。”
事件发展到如此地步,早已忘记最初的目的,完全是泄一泄口舌私愤,互不相让。
骆苕望着气吐如兰的贺兰淳,突然觉得贺兰淳有一点点莫名的可爱。这一件事太顺利,以致于使劲烘托出来的怒火有些架不住了。
她吁气,贝齿一切,手指再次指向贺兰淳:“贺兰淳,你放肆!如今大嵘还姓骆,本宫……本宫依旧是绶印加身的长公主,谁敢让本宫做帐中禁脔!你竟敢屡屡出言不逊,本宫要治你污君枉上之罪!”
贺兰淳神色如常,还是振振有词:“若非大冢宰心慈,留你长公主身份到今日,哪里轮到你如此嚣张。”
闻言,骆苕怔然,慢慢收敛怒气,眼眸微眯盯着贺兰淳,眼眸中腾起恨意,语气冰冷如霜:“这么迫不及待地拍上凌晖的马屁了?也不看看他凌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窃国求荣的无耻佞臣!”
贺兰淳被怼得一时凝噎,未想面前的骆苕骨头如此之硬,竟公然唾弃大冢宰凌晖。
在场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觉,长公主骆苕太狂执,像实打实地印证贺兰淳所说的失心疯。
可骆苕不想放过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她放眼扫视,把众人收进眼底,沉沉相问:“你们也觉得本宫嚣张跋扈?觉得凌晖心慈?”
此言一出,无人敢应,是与否这两问最好都缄口。
替凌氏说话得罪眼前的长公主,替骆氏说话得罪凌氏。
正在观戏,膻味根本没必要惹上身。
骆苕冷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一丘之貉。”旋即让玄雀侍卫绑了贺兰淳,“将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送到他父亲面前,再把今日观音大殿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父亲,让大司寇贺兰启臻亲自裁决。”
贺兰淳被绑时再嗤一声:“好大的皇家威风。”
骆苕没理会她,转身仰头看向高耸的外殿,放声:“即日起……”
“诶,长公主……”
骆苕的观音大殿四字还没喊出,只觉从身后传来呼声打断,骆苕回身一看,慕容余已经窜到跟前。
骆苕眉心拧出褶皱,睇眼警告:“本宫的事你少管。”
慕容余这两日也被满城风雨搅得起了疑,凌文袤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一直未见人影,所以自己上来瞧瞧更妥当,半道遇见下山的玄雀侍卫,一路上来一路打听,大抵听了个明白。
他看清骆苕干枯的颜面时还是愣了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说:“封,封,封,马上封观音大殿,济虔寺的住持何在啊?怎得都不管事!”
先命令玄雀卫将看热闹的群众驱散,再斜一眼气鼓鼓的贺兰淳,没好气道:“绑,绑,绑,绑下山去!”
贺兰淳杏眼瞪圆,一声委屈溜了出来:“慕容无双!”
慕容余不来还好,这一来贺兰淳立马照不住脸。
平日里追着慕容余不见踪迹,这下却为了骆苕跑到济虔寺来这般对她。
她真的急了。
慕容余冷眼一送:“你还知道我姓慕容?可知宫中的皇太后还姓慕容?长公主还淌着我们慕容家一半的血呢,你竟敢如此目无尊法,不绑你,我慕容无双都对不起你父亲。”
“你……你……”贺兰淳怒目横斜,半晌磕不出话来。
慕容余回身,笑脸面对骆苕,恭敬地说:“长公主息怒,卑职这就把此女绑下山去,亲手送到大司寇面前,至于您说的治罪,卑职以为,还是从轻发落为好。”
骆苕在二人脸上轻扫,寒着脸丢给慕容余一字。
“滚!”
转身让申怡搀扶着离开。
留下缩瑟的慕容余在日光中凌乱。
慕容余一言不发看着骆苕拐进殿内,才侧首看向贺兰淳,摇了摇头。
此女这么爱做领头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