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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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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炷香,凌文袤先行折返而归,回身看着一青不紧不慢跟了过来,最后骆苕才迟迟而归。把骆苕落在最后,凌文袤嫌一青没有眼力,便罚一青同赤眉共乘一骑回东市。

四人原路返回,骆苕和凌文袤并驾在前,凌文袤建议:“北市有家羊杂汤馆,味道不错,我们去北市。”

骆苕微笑应承:“将好饿了。”

不说还好,一说肚子还真是有些饿。

凌文袤有些责怨:“你每日随我出府活动活动筋骨,吃睡自然会安。”

身上的肉便不会蹭蹭往下掉,他在湧州时,劳作、操兵过后,累得只想吃饭,沾床便睡,真该把她也丢进女子营规训规训。

那些已逝的秀发和肉本该是他的。

骆苕默了会儿,才开口:“兴许过些时日便会好些,夏日炎炎,万事总提不起兴致。”

凌文袤缓缓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是杂念太多,连佛法都静不了你的心。”

“嗯。”骆苕没有否认。

今日骆苕顺和的模样,让凌文袤有种她这副皮囊可以随时交代的错觉,不禁想得寸进尺,也不知是试探还是嘴瓢:“不如今晚别回公主府了,随我去我的外宅。”

这句直抒胸臆的浑话卷入“哒哒”马蹄声中。

他对她一直如此直接,如烈日般灼人。

骆苕说:“不去,今日过后也劳烦你少来公主府,耽色误事太久,容我先静一静,你也一样。”

他的出现让她变得心念纠葛、复杂。

骆苕劝自己从心而就,承认喜欢凌文袤,而凌文袤的出现也正合适。

让她开始忘记白言霈。

即便无数暗夜想念白言霈还是想得厉害,那种习惯骆苕也已经习惯,何时消散会对白言霈的思念……

她不知道。

凌文袤眉尾一紧,懂了,好一手以退为进。

耽色误事,这也算耽色?简直是个笑话,如今这样,还俗与否,又有何区别,嘴说不该吊人胃口,一个转身,卷土重来,吊得更高。

“行。”凌文袤后槽牙暗暗一磨,“不敢扰你清修。”

二人各怀心事入了城,入城之后骆苕戴上幂篱,抵达北市,四人舍马步行。集市要数清早开市时最为热闹,此时天最热,人最少。

羊汤馆的食旗耷拉在半空,纹丝未动。四人入内,点食后,凌文袤和骆苕进了内堂,骆苕摘下幂篱落座,抖着肩上垂裙为脖颈送风。

凌文袤眼尖,不知何时从馆内何处拿了柄蒲扇,将风往骆苕身上送,又把一袋钱铢丢在骆苕身前的案上,说:“今日想买什么,我请,不过就这点小钱。”

骆苕原本没想买东西,但还是颠了颠沉甸甸的钱袋子,颇感满足,笑盈盈地打开钱袋,抓一把放在案上,钱铢清脆翻滚,渐渐笑容凝在了脸上,目光黯淡下来。

拈起其中一枚,翻转良久,这枚钱币为永安三年官造的永安吉铢,正面“永安五铢”四字篆书接廓,外廓宽厚,背面上方“土”字与正中穿口,将好拼凑为一个“吉”字。铸造稀少,流通的并不多。

因寓意吉祥,常常被民众穿线挂在脖颈,祈求美好。

这一版吉字“永安五铢”是骆苕亲自描绘的样式,孝玄帝亲自遣人立炉铸造。骆苕想起那时被孝玄帝捧在手心里宠,酸楚油然而生。

凌文袤还没从骆苕纯粹满足的笑容中回过神,望向她手中的钱币,再瞭一眼旁的,问她:“可是钱币有假?”

民生不稳,钱币流通局限,不好的年景,一度轮回以物易物的境地,民间、边关又盗铸钱币猖獗,□□币普遍轻小,但她手中的那枚并不见异常,应当无假。

骆苕回神,摇头相问:“你这些钱币从何而来?这种样式的钱铢我许久不曾见过了。”

凌文袤回道:“赤眉的,他总是有备无患爱在身上备些银钱,今日不知你要逛集市,所以我便同他借来一用。”

骆苕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小厮端着羊汤、馍饼入内,凌文袤将蒲扇往骆苕面前一横挡去视线,吓得小厮双手一抖,险些洒掉碗里的羊杂汤,赶忙垂眼搁下,放下一句:“二位请慢用。”脚步利索地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小厮才挺直腰板,使劲甩了甩脑袋吐气,镇定心神。内堂那女子真是让人惊鸿一瞥那,又想起那面熟俊朗男子吃人的目光,不由一哆嗦。

凌文袤随即换了座位,坐在骆苕对面,挡去由外入内可窥的视线。

骆苕吃得慢,细嚼慢咽,抬眼看向凌文袤。凌文袤吃得很快,但吃相很好,也没看她,她又囫囵往嘴里送了两口便吃不下了,捏着馍饼一直看着凌文袤。

看得凌文袤直皱眉:“当真吃不下了?”

骆苕螓首频点:“当真。”

“可是不合胃口?”

骆苕使劲摇头:“很合胃口。”

“那你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又不会逼你吃完。”

“浪费可惜,不若我带走?”

不若带走,这是一句摇摆不定的问句,她根本没想带走。

凌文袤不再多话,端过她的陶碗,风卷残云般连汤带肉带馍饼一起给清扫干净。骆苕捏着蒲扇使劲给他扇风,最后还拿了帕子递给他,问:“你可饱了?”

凌文袤接过帕子,拭完嘴,顺手装进鞶囊。

“七分。”他说,“刚好。”

骆苕抿笑点头,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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