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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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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防使领命应下。

凌文袤望向河道上游,公主府的东门紧闭,整座公主府沉在烈日之下,犹如盘踞的蟒蛇。

她真懂趁虚而入这一招,方才被她拨乱的心神,此时才拨乱反正。

还在偏厅的骆苕伸出手掌,直直地盯住它。

五指无任何修饰,甲面平整修剪得一丝不苟,掌中空无一物,曾经她想用这双手去抓权利,助她的胞弟皇太子骆奂扶正社稷。

奈何事与愿违。

儿时,一度以为自己的父皇给她的宠爱便是权利,终归只是女儿身,后来才懂她和胞弟所拥有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他的父皇极其憎恶后宫干政,所以才会立她的母亲为后,是她母后的贤良淑德庇佑了她。

世家与世家之间有斗争也有联系,白氏六族被夷,旁的世家大为震撼,对骆氏皇族已然冷眼相看,骆氏宗亲再遇灭顶之灾,她便知骆氏皇族已经岌岌可危,岌岌可危其实是骆苕内心对骆氏皇族的最后一丝挣扎,实则是大嵘已经不复存在。

各方势力尽失,大嵘无以延续。

平平入内唤了骆苕一声,骆苕惊醒,垂下手臂攥紧掌心让平平去叫申小书女来偏厅。

不多时申小书女入内,骆苕问她:“平宁宫的物件可搬完了?”

“已经搬完,也已收纳妥当。”申小书女回。

“中州有一位铸造佛陀的离尘大师,我想为公主府的佛堂立一尊佛陀像,明日你去城中白鹤巷寻一位叫费覃的掮客,请他到公主府,我与他有事商议。”骆苕直接吩咐正事。

“是。”申小书女回了话,正欲离开,骆苕却叫住了她,缓声道,“公主府既已收拾妥当,明日之后你们二位宫中的女官便回宫去。”

申怡回身停稳身下的裙裾,说道:“太后懿旨,命使女留在公主府。”

骆苕听不出申怡言语中的喜怒,申怡一惯禀行公事的语气,眸色亦是平淡。她母后给她送来的两位女官行事非常老道,留在公主府实在大材小用。

“公主府全是琐碎杂事,在此恐耽误你们前程。”骆苕说,“即便太后下过懿旨也无妨,宁华让玄雀卫送你们回去。”

申怡面色微动,紧了紧交握在身前的双手,言辞恳切:“请长公主留下使女。”

骆苕认真地看着申怡,瞧申怡的模样似有难言之隐。

她母后挑的人她大可放心,可也不能强留人,耽误人家前程,皇宫还是那座皇宫,皇权更迭并不会妨碍这些不参与朝堂的女官。

骆苕轻声细语相问:“我一僧尼,礼佛于公主府本就不合规制,再留下两位宫中三品女官,恐遭人非议。况且留在公主府对你并无益处,为何执意留下?”

申怡抬眸定定地看了骆苕一眼,直接跪在地砖之上,语色开始出现波澜:“长公主不认得使女,可长公主的恩情我们申家此生不能忘。十年前,我的父亲犯事险遭贬职流放屹地,因长公主劝说先帝才得以留在京都,使女愿撤去宫中女官之职,留在公主府。”

骆苕像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慢慢呼出一口气:“十年前我还是孩童,也不认识你的父亲,若你父亲因我哪句无心的话得以留任京都,也是你父亲原本就不该担那些无妄的罪责而已,你大可不必如此,起来说话。”

骆苕只知眼前这个女官姓申,而申小书女的父亲她根本不知是哪一个,宫中三品女官的父亲按常理官位应当不低,可她真的没有印象,堪用的官外调的大有人在,她的父亲或许便是其中一位。

不认识便不认识罢,在她过去的十九年里,服侍在身侧的仆俾换的换,死的死,从来没有一个是能长久的。

于仆俾而言,她是个不祥人。

申怡没有起来的意思,直直地跪着,静等骆苕发话收留。

就因当年的骆苕哄着孝玄帝说罚得太重,不如将功抵过免去流放屹地的刑法,让正值重病的申怡母亲得以留在京都就医,才不至于家破人亡。

申怡对自己的父亲说,这样的恩,不可不报,报向大嵘已无可能,那只能报在长公主身上。

留在公主府料理杂事,以解多年夙愿。

骆苕难以窥探申怡的深沉执念,从前经自己之口,让父皇减除刑法的人也是有几位的,那只是就事论事,皇帝问询皇太子骆奂,而作为公主在侧旁听,自告奋勇地答复皇帝,身为皇帝的父亲宠溺女儿便如她所说赦免了一些人。

稚子说说无妨,等她过了十岁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父皇不会在她的面前议论朝政,连自己的胞弟皇太子都与她分开教导。

为王之道和为臣之道,终归不同。

“若执意留下,那你先留下,待到哪日想离开公主府,你说与我,我送你回去,另外一位女官你去告诉她,让她带上我的谕令,命她今日回宫,公主府容不下那么多的贵人。”骆苕只得退让一步,先遣回一人。

申怡掩住内心的喜悦,磕头道:“谢长公主成全。”

“下去吧。”

“是。”

骆苕目送申怡出偏厅,这个人是她母后送过来的,不知她母后可有仔细探查过,会不会是凌晖安插在她身边的耳目?

待人拐出门骆苕收回视线。

是也无碍。

第二日申怡从城中归来,说费覃不在家,不过已经给他家中留了话,让他得空来公主府一趟。又过去两日,费覃才归家得了信,次日一早驾起驴车踏着薄薄朝暮赶来宁华公主府。

骆苕直接把人往长廊上引,好让对岸的人瞧清来者何人。

也是巧了,凌文袤和慕容余二人伫立在河畔同时望向公主府的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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