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然“嗯”了声,把镜头对准面无表情的华杨山。
华杨山闻言,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了眼,然后就视若无睹,低下头继续干饭。
白炀一气,“看我消息没,老东西!”
“吃饭,没空。”华杨山简洁精炼地回了四个字,就把手机重新对准许千然。
白炀绷着下巴独自生了半分钟的闷气,“臭小子,别让这老东西过得太舒服了。”见许千然连连点头,他一下神情严肃,“李谷中那个钢材厂,要被唐梅行拍卖了,你们收到消息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找的哪家拍卖行?”许千然脸上的窃喜消退,他缓缓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就刚刚,半个小时前,11点发布的,唐梅行要自己拍卖,没找第三方,根据我们能看到的,她已经通过邮件群发了至少20份邀请函,我也收到了。”
“剩下被邀请的人里面,有没有和玫瑰案相关的?”
听及许千然的问题,白炀蓦然一笑,笑意深邃不明,“王不凡、王盛、刘鑫辛、刘敬之,还有刘山,五个我们认识的,其余我估计,她绝对不会请不相干的人。”
在杜思茱早上跳楼身亡的消息报道没多久,唐梅行就马不停蹄地发出了拍卖李谷中钢铁厂的邀请函,并且早不在李谷中去世后,晚不在资金拮据时发,就卡死了杜思茱死亡的今天的上午11点发。
“看来杜思茱留给我们的,在唐梅行那边没跑了,这是一场狼人集体的自爆啊。拍卖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11点,具体的汇总我发给那个老东西了,你们问他看。”提到华杨山,白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继而回归正题,“我就不去了,海啸带来了不少案子,局里不能缺人,你拿着我的邀请函去,看看他们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行,”许千然刚答应下来,华杨山的私信就传给了他,他看完邀请函,起身整理,“正好我打算去干州市追案子,看样子是不能休息了,现在就得走。”
他看着何欢吃完饭,收拾完东西,即定了两张去干州市的高铁票。
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他本次去干州市,只带了出生于干州市的陈清闲一人,即使顾新世盯着他的目光如炬,他也坚决将顾新世和江仲远留在了玫瑰市大本营。
坐高铁从玫瑰市到干州市需要四至五个小时,许千然和陈清闲两人趁着机会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列车开开停停,人流上上下下,在快要抵达干州市时,许千然醒了过来。
他们所坐的列车下方,此时此刻碰巧行驶过底下蒙尘多年的钢材厂。
静寂苍白的钢材厂如同是一位被抛弃于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带着对世俗的仇恨致使鸟兽绕道、人烟寥寥。
在它灰白的屋檐下,一个打破此处安静沉睡的人跪在光线晦暗的角落中,朝自己的胸口推进了尖利的小刀,身形轰然倒下。
天罗地网早已铺下,泯灭过去、未来的好戏亲手拉开了遮挡所有耻辱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