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然的瞳孔刹那放大。
“还有吗?”他的手臂上浮现青筋,“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向华杨山逼近,“何欢的资料只有你们看过,您和我师父还瞒了什么?”
过去在曲明言的怂恿下,他不是没借用职权去找过何欢的入职审查,审查公示毕竟是公开的内容,查一查不会冒犯到何欢的个人隐私,但是在那一排的警员档案里面,有他们其余人的,却唯独没有何欢的。
为此,他甚至屡次冒险去打探过白炀的口风,可是白炀次次态度异常,只一个劲地打秋风搪塞他。
华杨山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悦,“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许千然的气焰没有降低,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连带他的嗓音都重了几分。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就想着何欢出生在恶人街,父亲是个赌徒,那何欢以往的生活,必然更加不堪入目。
他想知道那些,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些。
不能让何欢一个人独自承担。
许千然逼得太紧,华杨山毫不犹豫,就给了许千然一巴掌。
“你想知道?你想就能知道了?你有没有想过何欢的感受!”华杨山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
“就是顾及他的感受啊……”许千然自嘲地咧开了嘴角,“顾及他的感受才一直保持沉默,结果呢?他终生离不开那把破椅子!如果不是我一个个跪着求过来,您老人家哪里还看得到他!”
他仿若是一只骤然失控的野兽,双目赤红,朝着华杨山就大吼了出来。
顾新世在附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许千然和华杨山,却见许千然攥紧的拳头在动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钳制住许千然欲动的双手,将人同华杨山拉开距离。
“许千然,你冷静一点。”他很少能看到许千然失去理智的模样,甚至,是几乎从未见过,“华局,冒犯了,我会教育他的。”
说完,他顶着许千然向他倾泻而来的压得人心慌的暴戾气场,强拽着人进到最近的安全通道内。
“混犊子,你不是很能耐吗?要知道就自己去查,反正我这,你别想我和老白告诉你半个字,就是带进棺材,我们也撑死在肚子里!”华杨山愤愤地丢下句狠话,气冲冲甩袖走了人。
华杨山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稳健的步伐这会儿乱了节奏,他一路在心里骂着许千然回到病房,一推门,就看到江仲远如是条死鱼一样躺在顾新世的病床上,自家虚弱的徒弟正为了倒杯水吃力地抱着热水瓶,他火从心头来,拉起江仲远就是一顿数落。
安全通道内,不知是哪里开了窗,烦躁的风游窜在各个楼层,许千然靠着墙,条条青筋蜿蜒在额角,始终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