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欢又说到,“这么多的管理者,只有杜思茱在当管理者期间,从来不对商品出手。他也只当过管理者,没做过客人,从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个好丈夫了。”
许千然扫视着档案上杜思茱和朱志高同时出现的内容,嗤笑一声,“就怕是自己有儿子,狠不下心做的事情,故意介绍了亲戚去,这样的行为本质上和朱志高没任何的区别。”
时间转瞬即逝,许千然、何欢、曲明言偶尔交流两句、检查着档案的间隙里,顾新世那头的审讯就接近了尾声。
许千然十分顺手地拿过曲明言的手机,打开大眼的标志,果不其然看到今晚11点三无账号一成不变地发布了新的视频,他点开视频的瞬间,就听大屏幕传递着她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
“第五位诛罚者王钱有,死于九年前三月五日,死因快感超限,群虫侵入而死。”
她曲起延展的双臂,特意对着监控探头的方向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
她的一举一动,像是设定好的流程,每晚无一不在光明正大地宣告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有谁在观看她,为此,作为观看了长时间的感恩,她需要以表示尊敬的礼仪致谢屏幕前观众的欣赏。
许千然几人本想再看一会儿档案,却被结束审讯的顾新世全部赶去休息,很快,别墅陷入一片安宁。
只是夜尚过半,中途一道惊雷骤然响彻大地,然而别墅里一楼及以上的人谁也没有被惊醒,各各睡得香酣,唯有身处地下室的她,雨下了多久,她就猖狂大笑了多久。
她笑着,将两条如玉般瓷白的藕臂伸长,张开十指,眼中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脸痴迷眷恋。
“风雨来了,你也该彻底回来了吧?”
她的眼底徒然漾起星星点点的碎光,她几乎是含着泪在舌尖滚过这句缠绵悱恻的话。
话落,她下床,没有穿鞋,就光着脚站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角落的方向。
被她炽热的目光浇筑,狭小的审讯室里仿佛一霎塞满了纷飞的蝴蝶,蝶翼震颤,呼之欲出……
温度开始上升,气氛变得暧昧,朦胧的感觉随着空气的流动缱绻……
她站了许久、许久……许久、许久……当她重新坐回床上,地面之上又是一道盛怒地似是要将苍穹一撕为二的轰雷,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豆大雨珠抨击在地上的声音就传荡在地下室。
她依然笑着。
大笑着。
原本计划凌晨四点起飞的航班由于突发的雷暴天气,往后不定时延期,偌大的等候厅内,三两人烟,白脸的少年独自一人坐在冰凉凉的椅子上,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少年目光阴翳地盯着前方显示的莹白大屏幕,神色低沉,眸光凶狠,没人知道他这个年纪这样的表情都在想些什么。
包括少年自己,也不知道。
杜天傲只知道,一直什么都依着自己的父亲怒气冲冲地赶他回老家,甚至连夜就把他丢到了机场,然后就不管不顾了。
他不明白,不就是死了个人吗?又不是他杀的,明明是姚樟自己活不下去要自杀,怎么他就得躲开?
杜天傲确实还是个心智不熟的孩子,他认为的父亲还是那个就算是人命关天的祸事,也会为他摆平一切的父亲,就像砸坏一整条成名路的监控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