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愣住了,他下意识下了层阶梯,不想一脚踩空,直接跌坐在了阶梯上。
一旁,一个西装革履、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就光看着。
许千然无视王盛,走到那两人面前。
他盯着少年,少年虽藏在中年男人的背后,脸上却全是得意和不屑,就差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是我又怎么样”了。
没跑了,许千然心道,就是这个姓杜的学生。
一旁的父亲见许千然双目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刹那沉下脸来,“你是哪家派出所的?我一个父亲——孩子的爸爸!担心儿子想接他回去也不行吗?谁教你这么处理案件的?”
许千然意味深长地笑笑,他慢遭遭抽出证件,故意把证件怼到了中年男人的鼻梁骨上,“中央刑侦局许千然。至于谁带的我嘛,中央刑侦局现任局长白炀,请问您有何赐教?”
许千然才说完,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躲在父亲背后的少年顿时没了得意,脸色一下煞白。
中年男人被怼面而来的证件冲地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转眼,他就收起锐气,客气地递出手,“我是杜思茱,玫瑰市最大花市的老板,幸会幸会。估计是地方办案有差异,我们有些误会,呵呵,得罪了,许警官。”
许千然将杜思茱与杜天傲的反应尽收眼底。
就方才上楼的功夫,许千然向顾新世要来了杜天傲的资料,资料里提到,杜天傲的父亲杜思茱,男,三十岁以前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三十二岁那年突然就买了片荒地、开了花市,专门借玫瑰花来哄抬名声,一年不到就成为了玫瑰市巨头,花价掌握在其一人手中,连市长都要给三分薄面,然花市启动金四千万,查不到来处,其中种种,猫腻腥膻。
“地方办案确实差异多,有的审时度势,有的秉公执法。杜老板不必担心,我们就问六班的全体学生一点事情,问完,你依旧可以带您儿子回家好好安抚。放心,不需要太久,还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有江仲远在,杜天傲乖乖地随许千然回了班级。
许千然同六班的学生热情地打了招呼后,就让他们各自拿出一张废纸,在纸上写下自己对蒋威和姚樟的了解,越详细越好,写完,交给他,就能离校了。
学生也到底是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只想着回自己温暖的港湾,全部埋头奋笔疾书——除了杜天傲。
杜天傲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自己的同学都低着头,愤怒又不屑地“嘁”了声。
他一点都没有注意音量,整个教室都能听见他的不满。
许千然淡淡地瞥了杜天傲一眼,杜天傲立马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但又马上移开目光。
江仲远守着门,杜思茱不敢冲进教室带走杜天傲,杜思茱趴在离最后一排最近的窗口,对杜天傲不断使着眼色,大致意思是让杜天傲随意应付一下,随便写点,然后赶紧离开。
可杜天傲完全不听从杜思茱的,甚至在杜思茱的几次眼神暗示后,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猛地踢了脚一旁的一个跟班。
要不是江仲远飞地按住他,他还想继续踢其他人。
被江仲远按着,杜天傲逼不得已撕下一张草稿纸,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之后,他挣脱开江仲远,路过讲台时就随便一抛,也不管是不是落到许千然手里,就扬长而去。
许千然目视着杜天傲一脸傲气地掠过杜思茱径直离开,弯腰捡起飘在地上字迹凌乱甚至还有涂鸦的纸。
只见上面用红色的笔分别显著地写下了蒋威和姚樟的名字,两个名字上方正中央是两个歪曲扭八毫不掩饰鄙夷的字: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