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然双手接过照片,是一张约莫4寸大小,记录了两个家庭组合的黑白小照。
照片上共两家人,左边一户是夫妻两个,右边一户夫妻手上还抱着新生的婴儿,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颜。
而两户人家的丈夫长得十分相像,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站在照片的最中央挨着,叫人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洗照片的人故意复制了同样的面容。
老者伸来左手,指向左边的人家,拖着沙哑的声音道:“那是我哥。”手指移到右边,“这是我。”
老人陆善慈的资料上标注的是独生子女,并没有额外的兄弟姐妹,许千然好奇问:“怎么称呼您?”
“陆善祥。”老者解释说,“我们两个是双胞胎,生下来就被遗弃了,被不同的好人家收养,人家好,经常会走动走动,名也取得像一个。”
“这么说,您和您哥哥,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以前是的,以前都电话联系,二月底他亲自来找了趟我,之后就断了。”陆善祥显然清楚许千然想要了解的事情,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说出,“刘市长来的那天,是我和一个年轻警察一起做的,我哥他叫我做的,让我必须做。”
许千然觉察陆善祥的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照片上,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后,将照片还给了陆善祥,“那他还让您做过什么吗?”
陆善祥呵护着接过照片,仔细塞回胸前的口袋,“没了,就这一件事,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电话也打不到地府里面不是。”
许千然心底一恸,脑海中猝然呼应着浮现老人死去的画面,不知该如何安慰陆善祥,半抬的右手要伸不伸,最后轻轻放在了陆善祥的膝盖上。
“您节哀。”
“不妨事,他二月底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死了。他也知道,还给了我一封信,说得好警察才能给,他没说是哪个,我也不知道有哪个警察是好的,昨晚你跑后院那会儿,我突然觉得你该是个好警察,就觉得,该给你。”
陆善祥单手掀开自身东补一块西缝一片的灰色外衣,从藏在外衣内的一个起毛脱线的脏兮兮的小挎包里抽出一封信,夹在膝盖之间重新整理好衣物后,就拿在手里,没有如说的那样直接交给许千然。
许千然倒不在意,“那您昨晚才第一次见到我,先前为什么要跑去玫瑰街那里,也说找我?”
陆善祥把信放在大腿上,抬着左手捂住心口,“我俩是双胞胎,他什么时候死的,我清楚。我多少知道点玫瑰街那地方,就想去碰碰运气,看看他都把命豁出去了,我能不能找着他要的好警察。”
早年曲天枝在抓捕一个拐卖犯时,为了保护人质胸口挨过一刀,彼时曲明言正好和许千然几人在一块,聊天聊得好好的忽然说曲天枝可能出事了。
果不其然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曲天枝倒在血泊中,旁边救护车也才赶到,万幸的是挨刀前曲天枝机敏地偏了偏身体,避开了要害。
曲明言说,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心脏霎那缺失了一块,整个人明明很放松,情绪却陡然变得烦躁不安,满腔的血液全在上蹿下跳,冲地人恨不得狂喊狂叫。
由此,陆善祥提到双胞胎之间神奇的心灵感应,许千然能够理解,“我想了解一下您兄长的妻子的情况可以吗?”
陆善祥睁大眼睛瞥了许千然一眼,没有拒绝,毫不遮掩回到:“老鼠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