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然和顾新世只当那是位情绪激动而逃跑的患者,没放心上,直接去了接种疫苗的地方,遂取了尸检报告,又拐至吴丽华婆婆所在的病房。
路上,他们简略翻看了一遍尸检报告,船夫蒋成人死于机械性窒息,吴丽华则是重度过敏引发的休克,接着失血过多导致了死亡。
“他们的尸体还冰冻着?”许千然问到。
顾新世回答:“是的,其直系亲属蒋成人的母亲昏迷卧榻,蒋成人和吴丽华的儿子尚未得知,没有家属签署火化协议,暂时继续停放在遗体冷藏柜中。”
许千然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病房,不巧病房里正好有人出来,两人险些撞上。
不过也巧,差点和许千然撞上的人碰巧是吴丽华婆婆的主治医生,也是顾新世的熟人。
医生姓朱,朱医生当即退回病房,带着许千然和顾新世走到吴丽华婆婆徐秀的床边,拉上了周围的帘子。
朱医生把徐秀的病情事无巨细地和许千然、顾新世讲了一遍。
徐秀是误食老鼠药半天后,被吴丽华发现,叫了救护车送来的医院。谁知一检查,徐秀的身体里这有个瘤子,那有点癌变迹象的,只是一次吃错东西,整个人彻底栽了。
一倒倒了一年多,病情不见半点儿好转,偏偏徐秀怕住医院费钱,总是感觉好点就闹出院,来来回回地折腾,每次都是吴丽华忙前忙后地照顾。
朱医生又带着许千然和顾新世去到他办公室,把徐秀一年来的病例调给两人看。
许千然粗略浏览了一遍,直截了当问出口:“朱医生,就看病历,徐秀的病情是没有什么特殊问题的对吧?”
“基本是这样,”朱医生边抽调记忆边回答,“不是有说不经常生病的人后头生大病嘛,老人家嘛,就更是如此了,稍微有点意外,哪怕是跌一跤,都会这样。”
许千然听着点点头,“能麻烦您详细跟我们讲讲徐秀误食老鼠药那段的事情吗?”
顾新世拉开外衣,露出执法记录仪,对准朱医生和许千然。
朱医生一看这架势,细品许千然和顾新世对徐秀的关心度,心里猜测了七七八八。
“老鼠药的时间有点久了,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我负责的都是急诊的发热病人,一天就好几十个,说得可能不太详细,要是有什么纰漏,两位待会可以再去问小王,小王跟吴女士关系不错,一直会去帮帮忙什么的。”
朱医生选中最开始误食老鼠药的诊断病例,一目十行扫了眼,加深对过去的印象,说:
“整个过程都很正常,就是老人误食老鼠药中毒,症状也没有异常,普通中毒的反应,不过照例复查的时候……让我想想,好像、好像是查出来老人味觉消退,但是当时徐秀咬定没有这回事,拿了报告就回去了,之后也没有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朱医生,现在方便给徐秀做一次味觉方面的检查吗?”
朱医生愣了下,回答到:“可以是可以,但是吴女士上次……”
朱医生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朱医生、朱医生,昨晚送来的那个孩子吐血了!”
朱医生一听,匆匆说了声“抱歉”,立马夺门而出。
顾新世关闭记录仪,对许千然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朱医生一时半会回不来。”
两人走出办公室,许千然好奇问:“你和朱医生怎么认识的?”
“在调职之前,我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与朱医生有关的医闹案。”
“原来如此。”
两人走的路线也是朱医生离开的路线,一路上走廊两边的休息椅上坐满了人,各各手中拿着零零散散的单子、报告,或是拎着胶片安静地等着被叫号。
走着走着,途径一个病房,顾新世莫名扫了眼里面那个拆下纱布露出脸来的孩子。
他顿时停下脚步,拉住许千然的手腕。
“是蒋威,刚刚逃跑的患者是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