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许千然和水蚺已经再度打了起来,一人一蛇分别在一土一水,斗得不可开交。
老鼠大军直奔许千然和水蚺的所在地,陈清闲刚要呼叫,成群结队的老鼠竟然出人意料的,纷纷纵身咬住长虫出水的部分,纤细的爪子死死扒着蛇鳞,一副势必要已群起之力,咬碎不知是一只老鼠多少倍大的水蚺的气势。
看着这一幕,陈清闲脑中猝然闪过一个想法:老鼠的每次出现不是因为诡异的她,而是听从了老人的指令,老鼠是老人饲养的。
有老鼠的加入,许千然从战斗中脱身,陈清闲赶忙跑过去,甩起工具包就拉着虚脱的许千然逃跑。
背上老人,陈清闲开着警车,一脚油门几乎是以飞的速度直达医院。
老人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许千然手臂上的每个口子都得缝针,只有陈清闲伤势最轻,检查了下腰间还有没有木刺,消了个毒就结束了。
陈清闲坐在手术室门口,半响都没有从遭遇里缓过神来。
坐了会儿,他拖着僵硬的四肢向值班护士讨了两杯蜂蜜水,慢慢吞吞走到了许千然缝针的地方。
缝针的医生满脸苦相,面对许千然两条惨不忍睹的手臂像是吞了两大碗陈醋,许千然却仿若受伤的不是他一样,一脸淡然,只有特别痛时才动下眉毛。
陈清闲把一次性吸管放进一次性杯子,举到许千然嘴下,低着声音说:“许警官,补充点水分吧。”
病房中的灯光明亮的有些耀眼,光圈在眼底漾开,一圈一圈犹如流动的涟漪,迷惑着感官,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审讯室内也煌煌如明。
顾新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对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杏眼。
他的五官不像许千然那般棱角分明,看一眼便知其人戛玉敲冰、铁骨铮铮,托圆溜溜的眼型的福,和同龄人站在一起,他显得较为年轻和柔和,是曲天枝口中那种最受欢迎的小白脸的长相。
但偏偏顾新世老气横秋,保温杯是手中常态,八百年一副方方正正的黑框眼镜,温柔的目光透过眼镜片直接转化成了慈祥和蔼的奶奶牌视线。
顾新世从口袋中掏出折成方形的眼镜布,擦拭了一下镜片,叠整齐放回口袋。
她无精打采地追随着顾新世一连串挑不出毛病的动作,无聊地拱了拱嘴巴。
“真没意思,没想到最乖的人居然还会背叛我,这就结束了?太没意思了。还是讲讲他吧,玩他还是很有趣的。”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她就挤着眉心,两只眸子水盈盈的,露出一面可怜相。
“他饿了。我好不容易在角落里翻到一点他昨天带回来的垃圾,打算喂给他,谁知道他人都昏迷了,嘴巴还咬得特别紧,好像饿死都不愿意吃我给他的东西。”
“我想尽办法去撬他的嘴,可是怎么都撬不开。我打算直接撕掉他嘴皮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酒瓶。”
“很久之前,他给客人推荐过一种玩法,就是用一个一面口子很大的,”她挥舞着手比划,“一面只有一根小管的东西,往我身体里灌液体,我觉得那个酒瓶长长的地方很像小管,就砸了一个酒瓶,弄成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我把小管那一面用力塞进他嘴巴里,可是另一面的口子一点也不光滑,把我的手指划破了,真讨厌。”她踩着棉拖鞋,在地面闷闷地跺了两下。
“这种时候,他还把小管吐了出来,我没有耐心了,就卸了他的下巴,把垃圾全部塞进了他嘴里。”
“可不能慢了,要是没伺候好他,他就又要打我了。”
她的眼眸笼上了层轻轻浅浅的惶恐,却吹弹可破,似乎一口气吹过,吹破,就能露出惶恐下泛着津津有味的虹瞳。
津津有味到,仿佛咀嚼着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