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尖很快撬掉了一片蛇鳞,刺入蛇肉中。
水蚺感受到痛楚,不得不松开了许千然,许千然当即乘胜追击,左手拔出刀,以最快的速度捅进水蚺上口腔。
就在这时,幽暗的水中忽然泛起一片光亮。
水蚺抵抗不住疼痛,在水中疯狂扭动巨大的身躯,试图逃离,趁这个时机,许千然手起刀落,对着水蚺一顿猛扎。
他透过浓厚的血雾,一刀贯穿蛇信子,回手划成两条。
水蚺震怒,一尾巴扫上许千然的腹部,把人打出水面后,迫不及待埋入了水底的泥沙之中,消失不见。
许千然重新回到了水面上,他的鼻腔和气管中都是水,下意识一口气,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一边顺着气,一边把军刀插回裤腰的刀袋中,奋力游到木船边,将木船的绳索系在自己腰上,用仅剩下的微弱的力气,回到岸边。
陈清闲赶忙递出一只手,将许千然拉上岸。
在陈清闲的帮助下,许千然顺利吐出堵在气管内的河水,他呸掉两口嘴巴里混着血水的口水,觉得呼吸顺畅多了,只是嗓子还如刀割般疼。
两人在火光边坐下。
陈清闲把自己工具包里的酒精全部扔进大火中后,他打开许千然的工具包,拿出里面备用的一瓶酒精和棉团,给许千然大大小小的伤口消毒。
许千然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将近快十分钟,又和水蚺打了一场,还能游上岸完全是凭着他一腔孤勇的韧劲,从地狱里坚持爬了回来。
“多谢。”许千然缓和了半响,声音又低又轻。
“应该的。”陈清闲毫不客气说,“我们是共患难过的同伴了。”
许千然无力地扯了扯唇角,应了声几不可闻的“嗯”。
陈清闲解开许千然左臂上的白布,就见被老人砍出的伤口再次开裂,伤口处的皮肤因泡在水中太久,褶皱臃肿,已经看不出原本伤口的模样。
而且许千然手臂上每个伤口都不浅,河水并不纯净,不做更深层次的处理的话,伤口感染风险很高,且过深的伤口还有损伤到手部神经的可能。
“嘶。”他反吸一口气,“许警官,骨头我们明天再来拿,现在我们先去医院?”
闻声,许千然垂下目光,打量起自己身上的口子:主躯干和两腿上多是些蛇鳞剐蹭的小划痕,两天就能消失,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严重的是他的两条大臂,被水蚺咬得可谓是血肉模糊。
这满身的伤口,顾新世得骂死他吧?
该找点什么理由才能翻篇?要不连夜逃去外太空吧?他动了动脑,却发觉头疼欲裂,干脆什么也不想。
“可以。”他说。
然而话音才落,许千然敏锐地察觉斜波上吹来一阵死亡之风。
他瞬间推开陈清闲,自己向一旁翻了个身。
一把血迹斑驳的菜刀立马重重地落在他刚刚坐的位置上,火光照亮刀身,映出一张灰白色的脸和一头银光白发。
陈清闲挣扎一下后飞速爬起,他满脑子想着许千然的状况,都没看清来人,头脑一热,推开了蹲在许千然面前的老人。
老人踉踉跄跄地后退到了河边。
只是谁也没想到,被许千然重伤的水蚺又杀了回来,他飞腾置空,大开血口,对着岸边的人一口咬下,阴差阳错咬掉了意外送上门的老人的半个臂膀。
笨重的身躯落回水中,同时热液喷薄而出,飞溅了许千然和陈清闲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