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把头低了低,声音微妙停顿须臾后,平平答道:“没有。”
白武潇忙站出来说:“我看得很清楚,红色衣服,就是进了五宗的墙。”
当时跟随白武潇一起巡逻的弟子们纷纷附和,“没错,我们都看见了!”
林甘舔了舔嘴唇,双手不自觉扣弄起衣摆。
小动作全被白蝉看在眼里。
白蝉双眸微眯,强势干咳两声,严厉问道:“林拾羡!你没说实话!”
年轻的林甘闻言噗通跪了下去,低头撺掇十指,浑身透着局促不安,“掌门……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如晏气得上手抓住他的领子,提起来恶狠狠质问道:“林谢是不是又干了坏事让你帮他隐瞒!”
林甘双眸紧锁,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如晏,害怕到语无伦次,“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白蝉见他这般弱小可怜,忙收敛起严厉的态度,并拉开白如晏,将林甘护进怀里,“好了好了,都知道你孝顺,林谢逼你做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乖乖交代,他是不是……”
林甘从白蝉怀里挣扎出去,俯身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掌门!对不起,我不能说!”
白蝉拿他没有办法,叹息起身,“那不问你了,我们直接去问林谢。”
林甘没有阻拦,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院子里冲出一个年轻的黄衣女弟子,不由分说便跪到林甘身边,声泪俱下地赎罪,“掌门!不是师父的错!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林甘手忙脚乱地捂她的嘴,“阿茵!你做什么!别说了!!”
名叫阿茵的女弟子一边掰扯林甘,一边仰头冲白蝉和白如晏哭泣,哭得满脸红肿,连连哽咽,好似痛不欲生,“阿茵求你们,不要去逼问我师父,他是很好的人,只是有时候情难自抑,这怪不得他!”
看热闹的人群里传出窃窃私语与冷嘲热讽。
“一年勾搭了三个女徒弟,这叫情难自抑?”
“何止,我们没来之前还有很多他的风流趣事呢。”
“这个阿茵恐怕和林谢师父的关系也不干净吧?”
“我猜现在大五宗里肯定就藏着林谢新的相好,不然他不会特意让林甘守在门口。”
“这林甘也真是的,自己都已经是小七宗宗师了,还掺和林谢的腌臜事儿,摊上这种坑徒弟的师父,早些划清界限才好。”
白蝉原本并不确定林谢是不是又带了女人回来,被阿茵这么一说,大家基本便确定了。
白蝉现在哪里还有功夫理会阿茵和林甘,气冲冲地就朝后方院落走去。
一个转角之后,林谢主动出现了。
“师父,师兄,这么晚了,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是要做什么?”
白蝉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直接命人去搜院子。
可惜什么也没搜出来。
白蝉找不到证据,光凭白武潇的目击证词定不了林谢的罪。
林谢穿着宽松的纯白色中衣,站在原地任凭身后进行大规模的搜查而无动于衷,既不狡辩,更没有试图遮掩的行为。
他只是悠悠晃着折扇,脸带微笑,一副“你奈我何”的轻蔑姿态。
看似悠然娴静,实则满眼狂傲,不可一世。
白蝉那样一个心态平稳不动如山之人,却总会被他气得情绪失控。
“林谢!我我我!”
白蝉指着他,手指发抖,“三十年前我就不该收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武功!赶你出平安派!!”
林谢轻飘飘翻了个白眼,唰的一下合上折扇,温柔握住白蝉手指,莞尔笑道:“师父,二十年前,十年前,你都这么说过,早吓唬不到徒儿了。”
白蝉反手抓住林谢,扭弯了他的胳膊,“逆徒!”
林谢连忙求饶,“哎呦,痛!”
只是他连求饶,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得意。
白蝉甩掉他的手,忿忿离去。
白如晏追在白蝉身后,言语不悦地说:“七师弟能这般有恃无恐,师父知道是为什么的。”
白蝉脚步忽然停下,转头看了看众徒子徒孙,见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在月色之下,更显得悲凉。
“唉……是我太纵容,是我的错……”
白如晏喃喃埋怨道:“每次他惹了麻烦,您嘴上骂得凶,但帮他善后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不含糊。”
白蝉不想多说了,继续往前走。
走到练功广场门口时,阿茵还跪在门口哭。
林甘无可奈何地哄着这位师妹,但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