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七岁上山,按照话本里写的,他上山后渡泽没时间教导,简单的功法有江宴教他,难一些的会安排其他长老来教,言行倒还真没说。
鱼在溪又扫了眼江宴,难免怀疑,若真是他教的,元祁做些疯狂的事好像……
可话本里又说那个时期的江宴并非如今这样。
话本怎么会有准呢,说不定为了不冒犯江宴改的。
鱼在溪晃了晃衣摆下的脚,听着渡泽又开始责怪江宴,在想有没有办法找回自己前世的记忆,好弄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
“如今他会变成这样,全部是你的责任!”渡泽怒喝,“从这回去,罚你去寒狱跪抄心法十年!”
十年!
鱼在溪猛地抬头,不受控道:“十年也太久了些!”
“怎么?”渡泽转头看向鱼在溪,“你是想去陪他?”
“不想,但他没有责任教导我,更别说将我教成一个如何好的人,既然是我做错了,你罚我就好,为何要苛责他?”
鱼在溪义正言辞说完,却因为担心自己真被扔到寒狱里去而烦躁。
不过也不一定就会发生什么惩罚,他可以去拜托元清捞一把自己。
不行,不能跟元清走的太近,谁知道他到底安了什么心。
鱼在溪说完渡泽意味不明的看他,一身黑衣压低他周身气场,久居高位历炼出来的压迫也在此刻被发挥到极致。
鱼在溪一脸无畏看着,时间久了突然就不觉得心里没底了,说到底,最差也不过就是死。
龙水岛的宴会还不知什么情况,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出去以后的惩罚算得了什么。
不二狱两百年都过来了。
想到这儿鱼在溪面色微沉,不二狱的两百年,他不照样也活下来了。
“罚我就行了。”鱼在溪冷冷开口,“寒狱也好,不二狱也罢,做错事的人是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渡泽冷笑,“你当然也要受罚,但江宴首当其冲!”
鱼在溪有些恼,拧眉看着渡泽,再次强调:“他没有责任对我的错负责!”
“他是你的师兄。”
“他只是我的师兄!”
“只是?”
渡泽指着江宴沉声问鱼在溪:“你们两人在无上峰练功时,你一口一个师哥,那时可想过只是?”
鱼在溪被他堵的愣住,避开江宴的视线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忘了。”
他是真忘了。
渡泽气的拂袖而去,还叫上了江宴,只给鱼在溪留了句:“狼心狗肺。”
鱼在溪转眸看他离去的背影,江宴走过来安慰:“不是你的错,是我做错了事导致你失去前世记忆,前世确实是由我教导你,我没教好你。”
他声音里写满无奈疲倦。
鱼在溪最不愿意听这话,恨恨转开视线,倔强强调:“我认为我很好,不管前世发生过什么,我都觉得自己不会成为坏人。”
江宴视线在他脸上定住,好一会儿才点头,“你确实是很好的人。”
说完跟着渡泽离开的方向走了。
他越这么说鱼在溪心里就越难受。
凭什么,他只在渡泽口中得到一句狼心狗肺的评价,他也只是想维护一下江宴。
他还什么都糊涂着,是江宴瞒着他,自我感动般要承受一切。
可他不需要,他不要江宴为他做任何事,只想活得清清楚楚。
鱼在溪在栈桥边立了许久,反正四周都是看不出去的白雾,也没人靠近,他一个人待着清净。
他思绪是被桥上的说话声打断的,白雾有一定的隔绝能力,能听到声音说明也马上能见到人了,鱼在溪转身想躲,却听见元清的声音。
“渡泽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鱼在溪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去外面了?”
元清抱手走过来,一脸不屑,“他们还说这雾气有多厉害,我从另一边出去的,又从栈桥回来了。”
鱼在溪问:“栈桥前守着的两个弟子呢?”
“他们能守得住我?”元清不由得发笑,“不过我没看见他们。”
话落他歪头上下打量鱼在溪一番,“被骂的难受了?”
鱼在溪没好气的转头看别处,“谁在乎他们。”
元清就笑,欠道:“渡泽平时不这样,你确实应该跟江宴谈谈,我支持你们两个谈崩。”
“你真是有病。”鱼在溪恼羞成怒骂了一句,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