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不用在意?
鱼在溪惊得没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站在他前面一点的秦奈和苗沛立马回头看他。
秦奈见他实在疑惑问:“小鱼,怎么了?”
鱼在溪晃了晃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抬手指指江宴,半天才啊了一声,“怎么说,已死之人不用在意?”
江宴怎么会说得出来这种话。
到底是话本上骗人了还是幻境回忆里看的是假的。
不过见苗沛一脸本该如此的茫然表情,鱼在溪又明白了,或许江宴本就是这种无情之人,不然怎么会逼死元祁。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头一次认识江宴一般。
不过也确实是头一次。
鱼在溪撇了下嘴,又坐回去。
秦奈全程没说话,见鱼在溪又坐回去,走过来安慰:“小鱼,逝者已去,不必过多悼念,保护好生者才是我们能做的。”
鱼在溪没上心,就是觉得震惊,这会儿震惊劲儿过了也觉得没什么。
本来就是这道理。
这世上没人能叫死者复生,怀念也好,执念也罢,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不如保护好剩下的生者。
“就是他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至少安慰一下死者家属呢?”鱼在溪嘀咕一句。
他自认脾气差,但也从不会跟无冤无仇的人说这么气人的话,更何况人家经历的是生离死别的大事,就算是伪善,也要安慰一句吧。
秦奈往门口看了一眼,江宴背影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在场的人里,不怕他的恐怕只有鱼在溪。
“这对江兄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安慰起不到作用。”秦奈还是替江宴说了一句。
鱼在溪笑着看他一眼,点点头不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秦奈就是个老好人。
不过这个老好人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鱼在溪把头也靠上一边的柱子上,心里盘算从曲周城出去要去哪儿。
肯定是离天极阁越远越好,还要继续找齐骨哨,也许找齐了就能回去了。
门口江宴说完‘不必在意’言论后,现场有一瞬安静,王家人个个呆若木鸡,不愿意相信这话是从救世恩人江宴口里说出来的。
就连郑家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王家管事往身后看看,老爷、夫人伤心过度无法亲自过来讨说法,他现在就是王家的顶梁柱。
原本是要来讨说法的,一群大修放着出事的王家不管,竟留在这郑家,王家人安全谁来保证。
就靠那几个天极阁的小弟子?
管事低着头视线扫过江宴衣摆,心里发沉。
世间第一人就站在面前,可他们却连个真相都无法知道。
山上的人从不怜悯山下的人,救世又如何,说不定只是为了积攒功德。
已死之人谁会在意。
他暗吸几口气,再抬头看江宴,“仙尊说的是,但我家少爷死的实在凄惨,还请仙尊尽快查明真相,也好让这城中十几万人放心。”
查明真相本不是江宴的职责。
鱼在溪在后面挑了挑眉,他给郑家做事还有钱拿,江宴这一趟可没人付得起钱。
所以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命令江宴?
气头上了吧,看那管事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不服。
有点不爽,但还能忍。
主要是没被催到他头上,鱼在溪心里冷笑。
见事闹不起来,他伸了个腰,准备回去睡觉。
还没站起来,江宴突然转头,“鱼在溪,你跟他们回王家。”
鱼在溪不解看他,“什么意思?”
“那恶兽与你身上魔气相吸。”
……
让他去当诱饵。
鱼在溪双手环抱嘶了一声,倒是忍住了没开口骂,就笑着吐槽一句:“那王家也是够惨的,万一我又将恶兽吸引回来,可不一定死多少人。”
他笑着往外走,不忘正事,提醒道:“先去给我安排个房间休息。”
管事见出来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并不放心,尤其是听了两人的话,他为难道:“仙尊,这恐怕不妥,家中老爷夫人卧病在床,若真招来凶兽岂不是害了一家性命?”
鱼在溪路过江宴,跟着非常认可的点头,“就是,万一我打不过那恶兽呢?”
江宴淡淡瞥了他一眼,只给了一个字,“跑。”
话落也不多和他们纠缠,转身直接往回走。
苗沛一手还拎着啃完的鸡骨头,见状赶紧追上去。
秦奈犹豫一番,问鱼在溪:“小鱼,我同你一起。”
鱼在溪抱拳感谢,表现的十分想痛哭流涕,“还是你在乎我。”
秦奈笑着跟出来,“你这样子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两人不管王家来闹事的人,自顾自往王家走,鱼在溪习惯性抱胸,边晃边说:“怎么,是不是看我像看笑话一样?”
秦奈看他一眼,“不会,你好像很在意这些。”
鱼在溪点头,“确实在意,我之前高低也是个有地位的,突然一落千丈,就是会这样,你应该懂。”
秦奈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不管那个都应该能体会到这种云端坠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