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云走在前面引路,贺渊冲于清支支吾吾道:“你咋也不同我说一声,这小哥儿今儿又要飘了”。
“我哪里晓得呀,我同你一样,还以为真要爬这山呢,我平日里也没咋上过山。再说了,云哥儿说晓得路,我不以为是要抄近路,带我们上去嘞”。
一座矮山,贺渊轻轻松松未曾掉过队,一口气登顶。这山上的槐树,分散着长,这半边山长十几颗,那边山窝窝又长十几颗。
槐树高,矮处的都已被人摘完,贺渊找了根带着钩子的长木枝,用身体的力量压下槐树枝,于清眼疾手快与贺小云配合默契迅速采摘完,贺渊取下木钩子,又寻另一处钩下。
但高处的槐花,贺渊也无可奈何,即使能勉强勾住,要让他拉着树钩子用尽全身重量吊起来,不,这太难看了,贺渊选择直接无视,
几人在这山窝摘完后,又往山下走,等在找到槐树后,又如此反复势必要把三篮子装得满满当当。
等扫荡到了山脚下,贺小云也没说带人抄近路只说:“来时往那边近一些,这不天还早呢,回去也没意思,随便走走咯”。
贺渊也懒得同他计较,转而对于清说道:“清哥,咱们去地里瞧瞧吧”。
于清牵着贺小云走在前面,点了点头:“是得去瞧瞧,地里估摸着又得拔草了”。
贺渊又冲贺小云叮嘱道:“云哥儿,你回去,同你哥说声,让他今晚过来吃饭嘞。昨儿我和清哥才忙完,你二婶可从镇上买了不少好东西嘞。”
自从贺山应下同那姑娘见一面后,贺母没几天就安排上了,听说两人都挺满意,也不知能不能成。
贺母如今对两兄弟态度都和缓了不少,虽从前贺母也是嘴上说着不乐意,但也没给过好脸,如今见到两兄弟都能露出个笑脸了。
贺小云快步跑在土坎路上回去报信了,只剩贺渊同于清在地里,正值五月初,地里的辣子就几个成熟了,地里杂草倒是比菜还长得快。
他每日一起来,可就去割草。怕自家地里杂草疯长,半多月前,一大早还专门来拔了草,若是不拔草,一场春雨后,这草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窜高一大截。
这儿可没除草剂,要粮食长得好,隔三差五得拔回草,但今儿他可没有时间拾掇这田地,等于清摘了七八个青辣子后。
又去另一块地摘了好些豆角,这地里打豆角是三月种下的,算是头茬。连着几日都在啃馒头,昨日赚了钱,今儿可不得吃点好的。
走在回家的田坎上,瞧自家苞谷地长势喜人,都在抽穗了,也不亏待贺渊好话说尽让贺父多买些枯油饼回来,他可挑着一桶又一桶的水来给地里施的肥。
两人拎着篮子,绕路去了好几块地,每块地都提醒着人该拔草了,贺渊心情还不错,毕竟辛苦一月,自家地里虽是草多,但粮食也长的好呀。
走在离家不远的土坎路上,贺渊停下脚步,大片麦田映入眼帘,像是庄户人家商量好似的每块旱地都种上小麦。
虽没到小麦成熟季节,但一眼望去仿佛行走在大草原之间,一片绿意盎然,麦苗在风里轻轻摇拽,满目绿意随风而动。
此刻,远处太阳也快落山,贺渊行走在土坎上,步伐不自觉变得轻快起来。朗声问:“清哥,回去打算煮啥菜?”
话音刚落,于清就笑着回应:“炒个回锅肉,凉拌个豆角,魁花煎蛋,哦,可没忘阿渊想吃的大肠呢,趁今儿天早回去就给炖上红烧。”
尚未走到自家院子,土小黄已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跑过来,尾巴摇的欢快,兴奋地汪汪直叫唤。
引来于清伸脚一踹,土小黄便在地上打了个滚,于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行了,行了,土小黄跟上,我要开门了。”
不久,袅袅炊烟从贺家灶屋升起,贺小云步入院中之时,贺渊正蹲在院里,用手抓了点面粉在木盆中仔细搓洗着肥肠。
贺渊头也没抬,问道:“大山哥呢,是去哪儿了。”
“正在地里忙活呢,明明那野草,我不久前才拔了的,我哥又说我一顿,说我搁家里天天就知道玩。”
“行了,你别搁我这里抱怨了。让我好好瞧瞧,你是不是个勤快人,赶紧去灶屋帮你清哥煮饭。”
贺渊边说边往盆里,又加了点生粉,盐,继续用清水反复冲洗,还不忘将大肠翻过来,剔除肠内多余的肥油。
洗好后,将大肠装进大碗中,才端起碗走进灶屋内,见屋里大缸中清水快见底了,自个手上味儿大,便先拿了皂果去院里洗手。
这皂果是山上一种常见的野果,遇到水后就会起泡,农家人都是用这种果子洗手,洗脸。
这里也有肥皂,以肥油和贝壳制作而成,清洁力比皂果强上许多。但那是富裕人家才用得起,农家人大多是去山上采摘皂果,更别提这皂果放到镇上卖,都能卖个好几文钱呢。
贺渊从木盆里舀着清水,用皂果反复清洗几遍后,才拿了木桶,站在井边打水。
贺渊手里握住粗壮的麻绳,麻绳另一端紧紧系着木桶,将木桶放入水井之中,见到桶逐渐沉入清水之下,他才用力拉绳,让木桶浮出水面。
贺渊提着木桶来回跑了好几次,直至将大缸清水装满,于清把大肠放进锅中,用大火炖煮着,这大肠先煮一下,可以去腥增香,之后用大酱与白萝卜红烧才能更入味儿。
贺渊走到灶台后:“起开,烧火,哪里配得上你身份,去那边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