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倚靠在门边,望着贺渊身影已逐渐消失在土坎上,才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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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来来回回忙活到太阳快落山,于清早已将热水烧上,贺渊提起水桶去净房洗漱后,坐在堂屋编上于清,还未编完的竹瓶子,
脚边已经放下六个竹瓶,虽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够精美,但于清也算熟能生巧。
等将西瓜种下,他多编几种样式,高的,圆的,扁的,矮的都编一些,人各有所爱嘛,总有人会喜爱其中一样。
贺渊正将竹瓶收尾,贺父就驾着牛车回到家,牛车上还坐着几个村人。贺渊手里加快速度给竹瓶收尾后,站起身走出屋。
村人从牛车上下来,给了钱,同贺父说上几句话便走了,只剩一位五十岁的男子,肩膀上挎着包裹,与贺父有说有笑。
男子见贺渊走出来,一脸惊诧说:“诶,老兄,这是渊小子吧?我没看错吧?今儿咋还会走出门嘞?”
贺父一脸喜色,脸上皱纹因喜悦而挤成一团,高兴地说:“那可不是嘛,是渊小子呢。你去县里做工,好几个月没回来,怕是不晓得渊小子现如今已大好了。”
“这等好事儿,都让老兄你给遇上了,来来来,渊小子过来,让王叔好好瞅一瞅。”
贺渊听到王叔,已晓得是谁了,家对面山下屋子就王叔家嘛,大山哥,上回还去那儿,找王叔大儿子唠嗑呢。
贺父也对他说:“阿渊,这是王叔,他去县里做活好几月,今儿才回来嘞。”
贺渊步履轻快走上前:“王叔好呀,进屋坐坐呗。”
王叔连忙笑道:“哎,好好好,我可都没想过,能听见渊小子喊王叔嘞,瞅着是聪明小伙子哩。”
“叔今儿不进去坐了,这才回家,得赶紧回去,不然你婶可得不高兴呢,我站这同你父亲唠几句。”
“那行,叔下回可得来家坐坐。”贺渊转而对贺父说:“爹,您买的东西放哪嘞?”
“估计让你娘拿进屋了呗,你回屋里问问。”
贺渊一直坐在堂屋,也没见贺母进来,估计拎去灶屋了。贺渊一进灶屋,果然瞧见门后边放着一麻袋枯油饼。
见贺母坐在灶边烧火,贺渊问道:“娘,您辛苦一天,我来呗,您回屋歇歇。”
贺母摆摆手:“我这才坐下,马上就要吃饭了,贺渊今儿也累了一天,吃过饭便早早歇下”
第二日天气晴朗,太阳晒得人身上暖和和,贺渊一大早就将油饼,放去后屋的鸡窝边上,用破旧大缸装满水发酵。
此刻两人正在旱地里忙活,好在贺父走前,两人牵着牛,扛着犁将地翻了,羊粪也随着泥土翻动混在一块,此时他们才能松快不少。
贺渊卖力挥着锄头,喘吁吁问:“咱们瓜种可不多,拿一块地种瓜就成,另外一块地你看看要种点啥。”
于清放下挥动的锄头,双手无力撑在锄把子上,望着另一块旱地:“这还不简单,种点豆角,丝瓜,南瓜,黄瓜啥的,咱家地只有不够用的,能种的菜多嘞。”
“行,家里有菜种子不?咱今儿一起弄完吧?”
于清点点头,放下锄头:“我回家拿,咱家去年留的种嘞。”
贺渊望着于清小跑的回了屋,拍了拍手中泥土,双手又挥起锄头,认真的挖起土坑。
忙活一日,才将田地事儿拾掇妥当,瓜也种上了,菜也种上了,贺渊也累得到头就睡。
但往后每日却还不得空闲,贺渊为了好日子,每天能吃上大肉包子,只能变得勤奋起来。
每日天刚亮,于清去煮饭,贺渊便背起背篓,在村里各处,与一群小娃娃争分夺秒,四处割草。
甚至有一日,他还加入了一群小娃娃的争论中,为了一把草,小娃娃直接吵起,贺渊作为其中唯一,一位成年人,好心上前劝架,却被伤及无辜。
小娃娃大声哭着,屁颠屁颠找大人,他娘一来认为是贺渊欺负小孩,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数落。
贺渊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同那妇人对骂一上午,直到小虎子站出来说,不管渊哥哥事儿,他还帮着梨娃子说话嘞。
妇人丢了个大脸,同贺渊道了歉,拉着他家梨娃子气冲冲离去。
贺渊吃完饭,就同于清上山砍竹子,一进家门,便是坐在堂屋编竹瓶。时不时去地里拔草,把发酵好的枯油水撒入旱地,又或者去大河挑水浇灌土地。
就这样,一日日辛劳的过着,忙碌一月有余,转眼到了五月。昨夜,他和于清说好,已编的差不多,等插完秧苗,咱就去镇上卖一回儿。
贺渊今日也才能睡个饱觉,一觉睡到晌午,正坐在堂屋吃饭。
屋外传来柱小子声音:“渊哥,你不是说要狗仔吗?村里猎户母狗下的崽能抱了,问你要不要去抱一只哩。”
贺渊连忙走出门,看见背着一背篓山货,肤色黝黑,粗布衣上好几个补丁,瘦弱得完全不像十七岁的小伙子。
贺渊在村里呆了好几月,只要旁人不招惹他,他便待人和善,见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还会主动与人打招呼,停下来聊几句,村人如今也逐渐和他熟络起来,
在村子里,只要你遇到人就喊声,婶儿呀叔呀,在干啥哩,再唠几句。别人就会夸你这小伙子嘴巴甜,会说话,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
这算是上辈子,作为一个闷葫芦吃的亏,现下他也是晓得嘴巴甜,跟人打好关系,可也是重要的人际关系往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