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笋确实不多,但她早就看不惯贺家了,往年他两家一样的穷,可不知啥时候贺家就发达起来。
自家一直都没有起色,原本看贺渊是个傻子,心里别提有多乐。眼下傻子好了,贺家日子也越过越好,三天两头都能闻到他家传出的肉味儿。
往日于清可不咋上山,傻子好了还跟着她抢起笋子。贺家这么有钱,就不应该去山里挖笋。
张婶急道:“渊小子,你这是嫌两背篓都还少嘞,你家这么有钱,哪里差这口笋子?你要真想吃,我去山上挖了卖给你。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大少爷亲自动手呀?”
另一个村妇见张婶都发力了,也不甘落于人后,抬高声道:“哎呀,渊小子,你张婶儿说得对呀,你瞅瞅你是大少爷。这些事儿哪用得着你呀?往后想吃便与我俩说一声就是,你家哪缺这点钱呀。”
贺渊觉得两个人不仅不讲理,还缺脑子,像她俩不出名就怪嘞,在村里估计没人敢与之相处。
贺渊本也想当一回泼妇,却被于清抢先一步:婶儿说话也真真是搞笑,这么大的山莫非是你家的?你挖得我挖不得了。
于请咄咄逼人说道:“若不是你家的,那我明日挖,后日挖,天天都给你挖个干净。婶儿,有时间为这点笋,搁这说道,还不赶紧上山挖去。”
“若是见一个人挖,那就眼红一个,只怕忙都忙不过来,哦~对,昨儿我还见村长家背了几大筐啦,好像李屠户家也挖了好几背篓哩,婶子们想挖笋赚钱那得抓紧啰。”
张婶顿时脸青一阵白一阵,村妇听后招呼也不打,偷摸摸的溜走了,张婶想赶紧回家拿上锄头上山,又想起于清说明儿还要去挖,
放狠话道:“渊小子想吃就跟婶儿说一声,这山路不好走,不小心要是把脑子摔坏了,可就不好了。”
贺渊大笑着朗声回道:“婶子,放心,我吉人自有庇佑,倒是婶儿,这衣裳补丁打补丁,想必神明都不庇佑你呢,才使得你日子如此艰难。”
张婶见不得人提起她家穷,这傻子居然还说她不被庇佑,想好好教训那傻子,可看见那死婆娘已经走了好一大截了。
张婶面部气得扭曲狠狠瞪着贺渊。
贺渊也不甘示弱,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却没想到这妇人瞪了一会儿,居然转头走的匆忙
其实张婶也想冲上去狠狠教训这傻子,可这傻子到底是个汉子,边上还有个便宜货,她一个人那干得过俩,只好咬着牙,下回定要好好教训这小气人家。
虽说这大河村山头多竹林也多,但每年挖的人可是不少嘞,那臭婆娘都急忙忙跑回去,她咋会甘心落于人后。
“诶,婶儿咋走了?不继续说道说道啦!”贺渊在院里幸灾乐祸喊道。
于清剥笋衣,漫不经心地说:“她就是欺软怕硬,爱占便宜,此时肯定心急,回去拿上锄头就要往山上赶去。”
贺渊嘀咕道:“张口闭口就说我是少爷,少爷连个包子都舍不得买呢。”
忙活到了晌午过后于清剥完笋衣,望向贺渊甜甜一笑:“饿了吧,想吃些啥。”
贺渊已经破完竹,正拿着刀划篾条,无所谓地说:“随便煮点就行了。”
于清点点头,瞧见贺渊十分熟练,手又麻利,才也放下心来,转身走去了灶屋,从松木柜中挖了小半碗米。
舀了瓢水淘了米后,把米与清水一并倒入锅中,在灶膛边用火折子点上火,加了几根木材进去,又跑去菜地掐了一把苋菜。
回去时,见贺渊脸颊处流下汗水,想也没想拿起手帕就去给他擦。
贺渊有些别扭的说:“没事儿,等会儿晚上我洗洗就好了,赶紧忙儿吧。”
于清拉住他的手说:“不着急,歇会儿吧,一会儿我炒菜了,忙不过来,帮我烧个火呗。”
贺渊回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日就依着你一回。”
他才不会承认,他是真的累了,已经忙活一上午了,赚几个钱可真不容易。
于清锅里倒入热油,油热后把苋菜倒入锅中,抓了一把油渣扔进锅中一起翻炒,还不忘拍了几个蒜头放进锅中,没一会儿就出锅了。
两人坐在灶屋木桌边吃了午食后,于清将笋切成条状,拿到灶屋加入适量的盐焯水之后,直接倒入木桶内泡一晚,明儿再拿出来晒干,这样竹笋吃一年都没啥问题。
于清忙完后就想去院子里帮着贺渊,却在院子里没瞧见人,原来他是躲在堂屋里编起了竹瓶子。
于清走过去,放轻声问道:“渊哥,你也教教我呗。咱们一块儿忙活。”
贺渊抬头看了一眼于清,这朵黑心的花皮真厚,明明比自己大三岁,还管自己叫哥,打趣道:“于清,我挺喜欢你叫我哥的,以后你就都这么叫我吧。”
于清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贺渊的手臂轻轻摩擦着。
贺渊正打算骂人,于清就缩回了手,肉麻地说:“想得美。我以后可是要叫你相公的。”
贺渊翻个白眼,不上当:“于清,你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于清欢快的点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哥哥,赶紧教教我吧。”
“行行,这个编好了就教你。”
等贺渊教起于清来,才发现于清也就嘴巴厉害点,做起这活儿来,蠢得要命。学了整整一下午,才勉勉强强编出个能看的。
贺渊伸手拿过于清的丑瓶子,再捡起地上五个精致,形状多样的竹瓶,一并放去自己房里。
天快黑时,屋外传来牛车嘎吱声,几人坐在堂屋木桌边吃着晚食,贺渊把明日要去镇上看看哪儿能摆摊的事儿和贺父讲了一通。
贺父无论贺渊做什么事,他都无比支持,只有贺母一脸忧心地怕贺渊累到,但她拿贺渊没办法也没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