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普蔷面露凝重,右手一挥,金属清脆的声音划破虚空,闪着荧光蓝色的剑从剑柄伸出。
“姐,你别开玩笑,小孩子的玩具伸缩剑不要拿出来。”李解荣汗颜的看着那把童趣十足的光剑。
塞普蔷疑惑的看着手里的激光剑,手心里掂了掂,“好东西!”
门外的东西好似突然改变战略去,疯狂的撞着木门,尖锐的指甲划在木门上,刺耳的声音磨着耳朵。
李解荣用布条将身上的人捆紧,弯刀置于胸前,和脸上泛着荧光的塞普蔷对视。随着啊的一声,大门大开,发狠的挥刀,两人硬生生的从房间里杀到廊道上,砍出了一片真空带。
狭窄的廊道,李解荣和塞普蔷背靠着背,说是真空带,其实也不过是3x2的长方形空间。
丧尸跟有意识一样,专门往李解荣那挤,乌泱泱的一片。塞普蔷也发现了异样,但自顾不暇根本抽不手。
被皮革包裹着的婴儿也感受到了危险,啼哭着寻找母亲的安慰。塞普蔷分不手抱孩子,听着孩子哭到嘶哑的声音,希冀看着廊道口。手不敢停下,嘴里反复念着“命,命…”
“别TM命了!走!”李解荣打起来更不要命,丧尸的脓液溅到皮肤上有着强烈的烧灼感,一手抡起背包就往前面甩,一手将弯刀划破他们的胸膛!砍断他们的颈椎和腿骨!刺穿他们的头颅!
路是用血肉开辟出来的,身上的布满丧尸的爪印,手臂被挖了一大块肉。李解荣感觉不到疼似的,拉着还愣神的塞普蔷冲出一条路。
丧尸行动缓慢,原地扭转费力的转弯。在长道上狂奔,没有目的地,哪里丧尸少,就去哪。
得了空,李解荣关上空工作室的大门,玻璃的门不知道能抵挡多久,但聊胜于无。
放下了背着的祝南光,被沙发表层褪下来的真皮包裹着,蒸红了脸直冒汗。检查了一遍,真皮没有破损,李解荣瘫软了身子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满屏的落地窗,下面布着密不透风的丧尸群,压的人喘不过气。
“荣,命对吗?”塞普蔷看着同样被沙发真皮裹着的孩子,孩子被憋的喘不过气,呼吸都微弱了。
李解荣此时竟将希望寄托给了江阳,如果江阳回来,四个人,应该能保住一个吧,毕竟他是主角嘛…
玻璃门遮不住任何东西,遮不住内心的胆怯和恐惧,遮不住蜂拥而至的丧尸。
已经开始发青的伤口,流着和外面那群东西一个颜色的绿脓,李解荣扛起弯刀,摸了把祝南光毛绒的头,“哥,走了。能活着出去,记得下年的这个时候给我烧纸。”
早在李解荣背着自己冲出丧尸堆的时候,祝南光就已经有意识了,但自身仿佛处于漂浮状态。看的到丧尸划破身下人的肌肤,听得到他每一声的嘶吼,感受的到每一次在即将下滑的时候有一股力推着自己往上,但身体无法接纳大脑给出的讯号。
无数次,祝南光抱住不要命往前冲的李解荣,语气中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恳求“把我放下!听到没李解荣,就让我死在这,我就该死!”
到最后,祝南光连基本的形态都无法维持,只能在一片黑色空间里,看着李解荣一次次的挥刀,一次次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最后一幕,是那满是抓痕的手从面前愰过,血掺着脓张牙舞爪的吞噬着那具身体……
眼球在淡薄的眼皮下不安的转动,眼泪融进发丝,祝南光只能看着自己安然的躺在皮革里,而周围已经没了李解荣的气息。
“荣!我和你一起去。”塞普蔷重新背上孩子,拿起了光剑。
尸毒侵入体内的过多,异变的速度超乎预料,李解荣转动有些僵硬的眼球,“我是死人,你还不是,你的孩子还等着你!帮我看着那个人,行吗。”
塞普蔷停在原地,手里的婴儿是放不下的羁绊。玻璃门被对方坚定的关上,阻隔了那句沉重的“对不起。”
“走吧,直升机也该到了。”陆随收回刀,不管身后躺着的尸体。
“那个活死人逃了,没事吗?”江阳不放心的跟上。
“没事,一个失败的杂种,后面会有人来收拾他。”给多少酬劳办多少事,陆随不是好心的人,什么事都讲究回报。
“不知道你的那些朋友还活不活着。”陆随从兜里拿出一块石头,仔细端详着表面的流光,赫然就是祝南光脖子上的那颗。原本消散在一百米外的丧尸,失了疯的往杀神这撞。
“怎么回事?”
玻璃窗外的直升机呼呼作响,陆随不愿意废话,收起石头,提起刀往玻璃窗处走。
“不等他们吗!”
“他们还没有来!”
“你听没听到!”一直追问却没得到回应,江阳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愤怒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陆随。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走就去陪他们,我有义务救他们吗?”
手下紧绷健硕的肌肉,让江阳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能惹的,但放手就没有勇气再去阻止了。
“再给他们十分钟”那冷峻的侧脸回答了一切,江阳语言混乱的用手比划“三分钟,就三分钟!”
陆随抬手示意直升机里的驾驶员,亮白的倒计时在黑色的机甲手臂上尤为显眼。
陆随也很好奇,三分钟,他们能赶到吗?一个被魄石渗透了17年,丧尸闻见就疯狂的体质附加上疑似感染半昏迷的小白脸,一个苗族神乎乎的女人和她手里的婴儿,还有一个…小蠢货。如果这四个人都能从尸群里逃出来,那真是苍天无眼呢!
时间归零,江阳驻留原地没有转身,手里塞普蔷的剑没有了握力,像腐朽的铁块般靠在腿边。
“走不走?”陆随站在露天窗的边缘,半只脚悬浮在空中,脚底下芸芸的黑点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