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孩子不懂事。”欢姐跟着赔笑脸,“霍爷别计较。”
霍宁憎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正说着一行人已经到了卡座,刚准备落座,大堂经理脸色变了,满眼惊惧地瞟向欢姐。
“不会吧……”欢姐霎时如被雷劈,漂亮的五官几乎扭成一团。
这诡异地氛围明明只暗自在二人之间流转,却还是被霍宁憎察觉到了,他转头在二人脸上审视了一圈,就已了然。
“他来了?”
他问话的声音明明很平稳,可在场的人却陡然崩起紧弦。
“啊……这……”欢姐为难开口,“霍爷,我也不知道他忽然过来,但凡我知道一点点他过来的风声我也不能……”
俞总一行人在看见霍宁憎背影的瞬间顿住了脚步,欢姐的声音戛然而止。
霍宁憎才刚刚有些笑意的脸色寸寸冰冷,每凉一分,空气就寒三分,他眸色彻底幽暗下去时,周边人都在冰天雪地里捏冷汗。
他一步转过身,所有声响仿若消失殆尽。
欢姐向来在各种厉害的大人物之间游刃有余。但最怕见着眼前这二位祖宗,尤其是两位同时出现的时候,就更头疼,恨不得立马关门大吉。
她赶紧悄悄用智能通讯设备给安保部传信:即刻启动最高警戒模式!
一收到通知,整个会所的保镖几乎都向这层涌来,地面都开始轻微抖动。
“霍爷。”谭丞浅浅一笑,主动给霍宁憎递过去一支香烟,“别来无恙。”
他微弯腰,表情和善,大有主动要破开僵局的意思,但尽管姿态摆得稍低,双方的保镖依旧默契进入最强攻防状态,随时防御随时出手,又加之霍宁憎迟迟不接谭丞的烟,只意味不明地以一种危险的目光盯着俞总,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至极。
就在谭丞递烟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时,霍宁憎终于歪了歪头,随手松了松领口。
“我只抽加了沉香丝的雪茄。”他看都没看谭丞,钉在俞总脸上的目光变得挑衅。
“嗐~是啦!”欢姐一拍手,赶忙挤出笑脸接话,她立刻指挥大堂经理:“还不快去拿特级沉香雪茄来预热!”
“是是是!”经理忙不迭跑开了。
霍宁憎收回目光朝欢姐轻点了下头,转过身跨入卡座,谭丞在同时收烟并默默甩了甩早已僵掉的手腕,所有人无声呼出口气。
砰!
一口气还松到底,巨雷般的枪声突如其来,俞总左胸口已迸溅出血红的花,霍宁憎举着的枪口升起一缕灰烟。
他转身加开枪都没用到四分之一秒,以至于足足过了三秒,所有人都还在愣怔中没有反应过来。
“啊——”
一声客人的尖叫打破寂静,如打响战争的哨声把所有人震得回神,会所和两方的保镖同时举枪扣下扳机。
一阵枪林弹雨后整个酒吧都弥漫起硝烟,但并无人倒下——两方的枪子都打在了会所保镖提前他们0.001秒射出的数字防御屏障上。
欢姐之前站的位置更靠俞总一方,刚才情急之下她抱着头又往那边靠了靠,枪声平息后她赶忙抬头望俞总,这祖宗要是在这出事,她也不用活了。
俞总正被脸色煞白、满面紧张的谭丞扶着,可被一枪射中心脏的他并没有丝毫要倒地的样子,嗅觉灵敏的欢姐觉出不对。她当即一步跨过去在俞总胸口闻了闻,片刻后狠狠地舒出一口长气。
“哎呀这不是假血包嘛!瞧这糖胶味重的。”欢姐恢复冷静的同时重新挂上笑脸,一边从最近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中抽过湿毛巾帮俞总擦起污渍,一边假意嗔怪霍宁憎:“霍爷这玩笑开得人家差点得心脏病呀。”
欢姐此话一出,周边人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但竖在双方之间的防御屏障依旧没被撤回,保镖还在原地维持高度警戒。
霍宁憎随手将玩具枪丢进垃圾桶:“吓到欢姐,抱歉。”
“不知道你真正名字之前,我不会杀你。”他轻挑眉尖,丝毫不隐藏浓重的恨意与杀意,出口的声音平稳、冰冷,却掷地有声,“不过,这一天不会很远,关于你苟活的期限,可以开始倒数了。”
“霍宁憎你……”谭丞刚要反驳,却被俞总一把拉住,他不情不愿闭了嘴,俞总并未做出更近一步的动作,身一转便离开了。
冲他背影勾出一抹冷笑,霍宁憎才终于真正落了座,桌上已经倒好了高档的酒,欢姐端起两杯,坐在他旁边得当距离的位置将其中一杯递给他:“霍爷消消气,今天我请客,随便消费。”
霍宁憎脸色已经缓和,他顺势接过酒和欢姐碰杯:“不必,正常从卡里扣。”
东南角楼梯间。
咔哒——
一支张开的、刚才剑拔弩张时刻一直精准对着霍宁憎眉心的金色缩小版百合花状暗器倏地被收拢进机械掌心,归入的瞬间一条浅蓝色线光划过,机械掌心霎时被肉色覆盖,和人手没有丝毫区别。
手掌主人一压黑色帽檐,身一侧鬼魅般隐入更深暗处,全程无声无息。
霍宁憎刚要把酒送入口中的手一顿,锐利的目光朝东南角一瞥。
只剩虚无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