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御清的手骤然顿住,心中一紧,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
他快步绕到步彤身前,对上青年的眼睛,看穿对方的强装镇定,深吸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步彤张了张嘴,想到原一跟在自己身后的模样,放弃了让他背锅的想法,单纯觉得那人不靠谱。
步彤眼神闪烁:“没什么事。”
又是如此,段御清对步彤的隐瞒已经见怪不怪,他尊重对方,刻意保留出存有秘密的空隙,但这也不能被步彤当作肆意作弄身体的理由。
段御清伸出手搭上衣襟,指尖不住颤抖,揭开布料后,露出的伤痕青紫交叠,如同沾染白纸的污垢墨点,刺目显眼。
段御清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温和一扫而空,他指尖轻触着伤痕,心中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的疼,仿佛步彤身上的伤都被成倍叠加于他身上。
段御清声音低沉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交织心痛与恼怒,让他无法自持:“这叫没事?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落入步彤的心房。
步彤无可辩解,只能一个劲地安抚对方:“真的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段御清不敢碰他,只能紧紧攥住步彤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强压在心中的怒意翻滚,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心疼步彤,却更生气对方总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不在意,不珍惜,就好似自己的倾泻担忧的心意一般不值一提。
段御清垂下头,搭在步彤的肩上,仿佛像只脱力的困兽找寻唯一的依靠:“你什么时候能够为了我,不再让自己受伤?”
我说的话,你有听进去分毫吗?
步彤罕见的有些无措,想要开口解释,但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对段御清的愤怒感到茫然。
步彤伸出手环住他,试探缓和空气中僵持压抑的氛围,希望段御清能在此寻到安慰。
段御清在昏暗中生出无数情绪,被他藏进双眼,难以捉摸。
他抚住青年的手紧了紧,随后生硬推开怀中人,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步彤一怔,惊愕地抬眼,心头布满慌乱:“怎么了?”
段御清没说话,烛火昏暗,摇晃起两人的眉眼。
步彤有点看不清对方。
他抓住男人的袖子。
步彤已经一无所有,机缘巧合下遇见的段御清已然脱离了他的满腹算计。
这是他唯一的,还拥有着的东西看,到了最后也不想放手。
无助遍布步彤全身,他第一次见到段御清如此生气的模样,分明是慈悲的面貌,此时却显得如此不近人情。
步彤心中的担忧如野草般疯长,下一秒,段御清轻轻拿开他的手,眉眼间似乎多了丝落寞。
段御清看透步彤的茫然,却不想解释,直由得让他想下去,好让步彤也明白自己的心情。
他能做到感同身受,步彤呢?
他不能。
步彤自私的把自己放在首位,有种舍弃一切后的随心所欲。
段御清叹了口气,不再去看步彤的眼,转身走出房间,动作间带起微风,晃乱了光影。
步彤半个身子都被埋在阴影中,僵坐在原地,半晌,仰面倒在软榻上,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
他猜不透段御清的想法,心中生出无限烦躁,他咬紧嘴唇,试图用杂乱的思绪藏住内心的不安。
步彤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看不清神情,他叫来系统,想要转移注意力,没成想对方开口就是——
“哦豁,玩脱了吧。”
系统早就看步彤不爽了,成天打着做任务的名号和男人亲亲我我,可诡异的却是任务的确有进展。
步彤简直神的很。
步彤没心思和系统拌嘴,憋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他什么意思?”
对于入戏之人,系统无话可说,只希望步彤脱离沉浸式后不要后悔。
它摇摇头:“分了吧,又不能凑合过。”
步彤才不信它:“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