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好不容易放过男人,段御清这才能抽身带步彤回宗,村落在山脚下,归灵宗座落在山巅。
归灵宗为磨练弟子,上山的方式只有步行,对于修真者而言都稍显吃力,更何况步彤是个修为全失的病秧子。
他心安理得的往段御清背上一搭,拿过他肩上的东西,由男人背着上山。
也是为了给宗内弟子留下好印象,免得落人话柄,说他奴役他们的长公子,不好方便他日后打探,步彤让段御清在宗门前放他下来。
段御清不肯:“归灵宗门规之一就是不得评价旁人,他们不敢议论你。”
步彤才不信他说话:“谁能堵住悠悠众口?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段御清犹豫片刻,还是尊重步彤的想法,将他放了下来。
按他的想法,别说门规规定,就算是没有这条,那些弟子敢议论步彤,在他这也犯了忌讳,自然是要出手责罚的。
他没和步彤解释,只是牵起步彤,想拉着他走进宗门。
步彤往后一避,他的手落了个空,段御清转过头,莫名的看着他:“怎么了?”
步彤摇摇头:“你可是弟子之首,还是注意些形象为好。”从前他平日里在宗门就不会做出此等有违身份的事,向来是孑然一人。
在他的认知里,首席弟子就是该让人仰望,高处不胜寒,步彤从小就被灌输此等理念,故独来独往以至于他跌入困境时,无人伸出援手。
他被翡翠山府的长老教坏了,但步彤一无所知。
段御清对步彤的想法只感到无奈,解释道:“弟子之首和旁人并无不同,非要说还是要比他人多做出榜样,他们才能以你为首,自不会因我的私事就受到影响。”
道不同,两人各执己见,步彤不与他争论,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段御清看他不说话,就明白青年的执拗脾气又上来了,外表不显,却将所有的情绪藏在心里。
总的来说就是生闷气。
他对如何应对步彤的小脾气已经轻车熟路:“好了,别生气,现在又不担心我在门外哄你破坏形象了?”
步彤最受不了男人软下声音,轻声细语地哄他,不过还是冷笑一声,没理他,率先踏进归灵宗大门。
段御清心中好笑,跟着上前,拿过步彤手中的包裹背在身上。
两人刚进大门,就撞上来巡视的弟子,领头的弟子身上袍子比另外几个多了圈金线,显然身份不低。
看见段御清就跑过来行礼,将身后弟子抛之脑后。
他语气激动,不见刚才训斥弟子的严肃模样:“大师兄,你回来了!宗主怎么也不提前告知我们,也好让我们准备一番。”
段御清语气和善,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整个人都显得轻松:“没那么多讲究,宗主在大殿吗?我该去朝他道平安的。”
弟子点头,吩咐其他人继续巡视,带领两人走在宗内,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注意到段御清就上前问安,语气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进入内门后,步彤就打着欣赏景色的幌子,正大光明的观察起四周,将路线记得一清二楚。
他还在偏头打量周围,只觉得一阵刺骨寒意朝自己袭来,像是卷起凛冬白雪,扑了满脸。
他金丹丢失,感知微弱,像这种毫无预兆的攻击,就算察觉也无处可避。
他一个转身躲进段御清身后。
男人已经拔出剑挥向那道青色身影,剑影若游龙破风,在周身游走,凛冽剑气荡起衣袂,将对方的剑搅进攻势中。
来人被他缠得烦躁,只想找到破绽,旋开这恼人的招式。
然后他就听见身侧有道微凉的声音传来:“右侧。”
那人顿时神色凌然,转过手臂,朝段御清的右侧攻去,银光闪过,化解了他的攻势。
两人过了几十招,那人仍不肯放过段御清。
弟子看看他俩,又看看步彤,揣着一肚子疑惑,这人怎么回事,既是大师兄带来的客人,居然还不帮着大师兄出招,忍了半天,实在控制不住:“你怎么不向着大师兄。”
步彤瞥他一眼,他刚才没辩过段御清的气还憋在心里,端起胳膊环在胸前:“我乐意。”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段御清才收剑走到步彤身边,揉了揉他的头:“消气了?”
来人也打了个舒畅,将剑收回剑鞘,来到他们身边,先是上下打量步彤,然后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步彤笑着,没说话。
他也曾日夜不休的练剑,与剑气融为一体,对于剑道上总归是能看出一二的,只不过……他抿唇强迫自己把这些抛之脑后,凝神面对现下的场景。
徐子舟也不强求,只是对凭空多出的外人有些好奇,方才他只是想找段御清和自己打一架,没想到他旁边还有其他人。
他看向段御清:“师兄,怎么不给师弟介绍介绍?”
步彤身侧被清风卷过,衣袂飘荡间,他的手已经落入旁人手心,被温暖的触感包裹着。
段御清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在宗门里牵过步彤的手:“道侣。”
步彤抽了抽手,纹丝不动,干脆不挣扎了,任由男人拉着。
弟子满脸震撼,下巴都要惊掉,徐子舟面色如常,眉毛一挑:“恭喜啊,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亲传弟子被你拐来了?”
能看穿段御清剑势破绽的人定不同凡响。
没成想还没等段御清开口,步彤就先一步回答:“只是个没有灵气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