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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校霸男主的舔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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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彤被弹出小世界后盯着眼前的虚无愣怔。

系统都要气疯了:“你为什么要消耗能量抵时渝的生命!要是他死了,我们不刚好就能占用他的身体!”

系统难以理解步彤的想法,它眼睁睁看着步彤一瘸一拐,拖着半残的身子走下山,只能呆在意识空间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步彤的意识体拉出来毒打一顿。

步彤张了张嘴。

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时渝走完那截路。

阴差阳错,他来到时渝身边,看过对方的伤处,仿佛就成了同类,一起在时间里走过后,就想将疤痕痊愈。

他只是路过,却想当个医生。

是步彤对时渝明目张胆奢望的最后报偿。

所以不想再让时渝受苦。

但没能来得及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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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呛入鼻腔,时渝睁眼便被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了下,床边金属点滴架吊着药水,冰凉液体流入血管感受到微痛,心跳监视器嘀嗒响起回荡在空旷病房中。

时渝陷在雪白带着医院标志的枕头上,在静谧中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护士推开门,领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进来,偏着头和对方说话,瞥见床上的少年醒了,几步走过来握住把手摇起病床的上班部分,又调节着点滴速度:“你醒啦?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时渝想了想。

脑海里好像少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尝试呼唤着对方,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回响。

他听不见了。

他呆坐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表情,瞳孔失去聚焦,护士和警察的嘴张张合合在他眼中无限放大,交叠在一起的说话声逐渐消散,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时渝缓慢地眨了下眼,如同木偶般机械性地抬手,眼神触及手腕时找到焦点,放肆张扬地表情图案直白的告诉他梦境的真实。

原来不是梦。

他的世界真的有人来过。

他的意识断在被撞击的那刻,时渝迫切的想要知道后续,嘴唇干涩刺痛,喉咙却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喘息,每一次发声都像是在费力挣扎。

手指搭上颈脖,时渝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他那晚浑身是血的倒在路边,就离那片山不远,有几个夜爬的年轻人看到他吓得直接拨了救护车……”警察考虑到时渝刚醒,给他缓和的时间,在给护士做笔录,“人是失血过多晕了,从山上下来的,流了一路,不晕才怪……”护士想到那个场面就不由唏嘘。

护士说完,两人就把目光转向病床上的少年:“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渝的思绪像被封住,不能转动,一遍遍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寻觅对方的踪迹,指尖茫然地覆上手腕地图案,眼神空洞。

护士发现他的异常用传呼机叫来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围住病床。

时渝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跟学校请了假,出院那天拎着医生开的一堆药走出医院大楼。

空气弥漫闷热的潮湿,湿漉黏糊缠绕在呼吸喘息上,脸上突兀出现冰凉的触感,他抬头望向顶上的烈阳。

医生说他是PTSD,如果得到及时的治疗,能得到一定的恢复。

听不见也没关系,他只想听到对方的声音。

不能发声也没关系,他也只愿和对方说话。

他曾想锁住对方,所以他罪有应得。

好像下雨了,一场无声,只淋湿他的太阳雨。

好像相处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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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渝高考后还是被认回了时家。

顾尧是在医院里看见时渝的,他还记得两人最后一面是在高中的小吃摊前,他高考失利复读一年,考上自己感兴趣的学校和专业,任谁也想不到当年染着黄毛的垫底学生会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他坐在诊疗室中,白大褂的口袋上别着一排水笔,头发是原生的黑色,架着副无框眼镜:“……还是没办法说话?”

时渝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坐在凳子上,瞥见顾尧桌子上放置的小镜子移开视线,点头。

PTSD的患者里会有三分之一的人会转为终身不愈,时渝就是其中之一,他来看医生只是敷衍了事。

顾尧拿他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开了点药送走他,他知道时渝还有没做完的事,也愿意和对方配合。

时渝是在四十岁出头的时候继承时家名下的公司的,连带着把亲弟弟送进监狱,一时间市面上全都是关于他的八卦,什么豪门恩怨和大义灭亲,时缙公开在网络上斥责他是白眼狼。

参加完庭审,亲眼看见时兴颂认罪,时渝的心绪还是麻木的,他混沌的过完半生,终于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又是一年梅雨季,潮湿掠夺稀薄空气,城市被浸湿,时渝嗅到窗外腐烂青苔的气味,哪怕他身价过亿却依然住在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内,他买下这片地把自己困在夏天。

室内陈设没变,唯一的区别便是墙面皆贴着绘出巨大表情图案的镜子。

卧室昏暗,被褥湿润粘腻贴上皮肤,床头台灯下玻璃罐反射冷光,折纸青蛙的边缘早已泛黄,紧凑的结构开始松动。

时渝拧开杯盖,倒出纸青蛙放在手心,一丝不苟地打开,想要重新折紧。

纸青蛙内部渗出笔墨痕迹,他将纸张翻过来,泛黄陈旧的草稿纸反面,张扬地划出字迹。

“再一起去看海吧。”

窗外下雨了,浓重的湿气淹没了夏季,他在水雾弥漫的连绵中流向过去。

夏天走后,雨一直在下。

他好像被困在永远闷热的潮湿中,在角落腐朽。

其实步彤没撒谎,他是真的会写情书,他在那个夜晚废弃无数的草稿纸中,表达了自己仅有的心意。

没有名字,没有爱心,最简单的两句话。

时隔二十多年才被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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