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间一时寂静无声,刘局神色一凛,三人瞬间如同身临其境——眼前就是一条深夜无人的道路。街上没有人,只有女人抱着孩子,茫然无措的走着,女人一个恍惚没注意四周,被突然从背后窜出来的男人抓住了头发。
蓬头垢面的女人头被往后狠狠拉扯,怀里还紧紧抱着女儿的襁褓,直到被男人用力甩在地上。
夏天穿的都不多,女人漏在外面的手臂划在地上,一下子细密的伤口渗出血迹,她仿佛并未察觉,踉跄着爬起去抱摔在一边的女儿。
“妮妮!”女人利声尖叫,就在转角处突然出现一辆车,而突然急转的车眼看就要压在孩子身上!
女人起身跑去,眼里只有地上小小的孩子,忽略了近在咫尺的车灯和耳边急剧响起的刹车声!
在最后一刻,她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被狠狠撞了出去,等司机慌忙下车查看时,只看见蜷缩在地上,紧紧把女儿嵌在怀里浑身是血的女人。
刘正还想说还什么给自己辩驳,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只不停嘟囔着不怪他。
刘局刚刚耗费了不少力气,不过刚才听到一半就把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看向景行对方示意他别动手才堪堪忍住,现在看他这副样子简直气到发疯,又看向景行,喊了声“景哥”。
“你还有话说吗?”景行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其实他清楚男人并不服,现在只不过是怕他们而已。
在绝对的压制面前,即使是毫无良知,无恶不作的人,也会畏惧和服软,他们的恶意只会肆无忌惮的施加给比他们弱小的人。
其实这种表现很常见,就比如在朋友亲人团聚的时候当众贬低自己的孩子,指使自己的妻子,抑或者打压他们,言语上精神上,以此来把自己在人前得不到的尊重和受到的忽视获得另一种方式的弥补。
就是变态
刘正一直沉默不语,表情却很气愤,似乎是对他们没体谅自己不解,为什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不去捍卫他的权利?!
他的思维已成困巷,自己走不出这矮墙,回头不过也是一样低矮的巷子,没有尽头无法翻越,但不需要拯救他,因为他乐在其中,当封建的得益者,他乐在其中。
在封建时期的男人视女性为私有物品,而现在撕开表面道德文明的遮羞布,审视那些思想依旧腐朽的人却不占少数,甚至不仅仅是底层,他们把自己骨子里劣根的自私虚伪、道貌岸然、感情淡漠伪装起来,装作一副人样。
景行看向刘局,点头示意,“你现在可以动手了,麻烦替我多用一份力。”
刘胖子得到允许立刻挽起手袖子,胖胖的手臂一用力也能看到肌肉线条,虽不清晰但打眼前这个也足够用了,拽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拖到客厅打,临了笑眯眯把门带上了,怕孩子看见有心里阴影。
妮妮歪头看着胖子笑着拖走男人,问抱住她的宋寻;“爸爸干嘛去了?”
“爸爸去和叔叔玩游戏了,你听爸爸多开心”,宋寻睁着眼说瞎话。
男人惨叫的声音传进来,叫的凄惨又尖锐,和杀鸡一样惹得小女孩一直往外看。
景行摸摸小孩的头,转身对着房间外喊话,“胖子!把他嘴堵上!”
“好嘞!”刘局左看右看找了一圈没看见合适的东西,低头灵机一动把袜子脱了,放在鼻子前闻了下,恶心的干呕,“三天没洗了,你好好感受一下”,说完直接团吧团吧塞他嘴里,满意的欣赏一番,不住点头,两双袜子不大不小刚刚好。
宋寻怕孩子多想,连忙找个话题分散注意力,见到一侧放着的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给妈妈的信,于是问道,“妮妮,你可以告诉哥哥关于你和妈妈最近的事情吗?我们拉钩绝对不告诉别人。”
小女孩点点头,低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景行!”
一旁的景行闻声立刻看向他,宋寻脸色有些发白,他感觉到身体都在不能控制的微微颤抖,只因为刚才他听到——
“刚才妮妮和我说,案发那天晚上她见到妈妈了,就在那层,而且她……和妈妈一起掉下去了!”
!
掉下去了……怎么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景行抬手像是想摸他的头,最终还是落在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转头冲着客厅喊道:“打差不多了吧,打完了就进来。”
房间门打开,刘局拖着男人进来,男人脸上一块块全是青紫痕迹,身上也是有不少鞋印,一看就是挨了一顿好打。
景行满意的点点头,蹲下和男人在一个水平,笑意森然,伸手在他面前一晃,嘴里念念有词:“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你就是下楼梯摔倒了。”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既不能让逝者复生,也不能杀人泄愤,即使是法律也没办法处置他,就连一句道歉他们都没办法替女人要到,他们是能威逼男人跪在女人碑前忏悔,可是又能有几分真心?
没有诚意的道歉是对受害者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