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话落入耳中,让穆清挎在肩膀上的书包肩带忽然往下滑了一节,险些掉在地上。
“你的优点只是这个吗?”穆清干脆把包放在行李箱上,肩带绑在绑在把杆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岂不是我每个朋友都有一个这样的优点。”
“不一样。”纪时予说,“他们可能会有更好的朋友,而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穆清颇有些奇怪地转视角从余光看他,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说的话也都是很平常的话题,两人也没有很亲密的过多接触,纪时予怎么就能在一堆他的朋友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呢。
骗人的吧。
穆清跟着纪时予上了电梯,他们比较走运,上一班电梯人多到再加一个就要超重,而这班却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整个电梯都空旷许多。
穆清还在琢磨纪时予说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不符合常理,下意识脱口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话音刚落,气氛停滞几秒。
穆清迅速反应过来这话问的有失礼貌,头脑风暴该怎么把场子圆回来,下一刻,肩膀被人轻轻捏住,整个人的身体从正前转到了左边,拐了一个直角度数。
电梯明亮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把纪时予发梢末尾染的发亮。
墨黑色的眼珠抓着他的心,穆清看见纪时予的唇动了几下——
“这、是、我、的、真、心、话。”
少年独特的冷调音色钻进耳朵里,像揉碎了天边卷着的云。
为什么呢?
穆清没问出来,只是在心里默念。
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种话面对面的问出来显的有些矫情,穆清自认为他们没到那种可以交心的地步,于是他几乎是逃离一般地移开视线,再多盯着纪时予看一秒就会融进他的眼睛里。
他轻咳一声:“……我知道了。”
“叮——”宿舍对应楼层到了。
给A大学生的宿舍是后来新修的,一共八层,还装了电梯,穆清的宿舍抽到的是第七层。
走廊里很多学生在拿着门禁卡找自己的宿舍房间——Z大有钱任性。
“你的宿舍是哪间?”纪时予问。
穆清茫然:“我也不知道。”
“门禁卡呢?”纪时予提醒他,“每个人卡上有名字,还会写你的宿舍是几零几。”
“我想想放哪了。”
这种事情穆清和云澜以往向来都是当个甩手掌柜,有什么事都是手一伸找陆离,而陆离自己也不放心这两个半吊子,都是他亲力亲为。
至于门禁卡,在即将合并校区的时候导员就发了一人一张,应该都放在陆离包里。
“陆离的包在你手上。”
纪时予眨了下眼:“嗯,然后呢?”
穆清直接上手扒拉:“什么然后呢,然后当然是拿卡了。”
他熟练地从陆离书包的一个隐秘夹层里翻出了三张门禁卡,挑出自己的那张往门把手上一贴,一阵滴滴滴的响声之后,门开了。
纪时予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东西拖进宿舍,问:“你们三个人的门禁卡都放在一起,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穆清满不在乎地应。
反正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能进来。
“心挺大,我先提醒你一下,补办门禁卡一张要三十。”
纪时予想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想让他知道后果,虽然三十块钱无足轻重。
穆清:“谢谢提醒,我会记住的。”
说完话,他环视了一圈宿舍。
Z大的装修风格简约,主色调全白,地上的瓷砖干净的都能反光。
还是熟悉的双床下桌,桌子是沉稳的黑色,耐脏好看又有反差感,桌面也很大,楼梯设计和A大一样,是单独可以坐上去的宽面木头楼梯,地下还有抽屉拉开可以放多出来的东西。
穆清反复开了好几次,对这个隐藏空间的容量非常满意。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设计,他们那些重的能砸死人的资料终于有地方放而不是堆在一起了。
倒腾完,他往楼梯上一座座,抬眼就对上了纪时予欲言又止的视线。
穆清:“怎么了?”
“你……不收拾一下么?”他脑袋转了一圈,“你睡哪个床?”
穆清指了离门最近的那张:“这个。”
“其他人呢?”
“我对面是陆离,前面是云澜。”
纪时予看向角落里,沉吟片刻,“你们申请的是三人间?”
没什么好隐瞒的,穆清干脆地应下来:“不习惯别人在。”
笑话,有其他人在他们平常在宿舍里多不方便,经常夜不归宿怎么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孤立剩下那个人呢。
至于收拾东西……
“我们东西平常都随便放,装的比较杂,我等他们两过来一起收拾。”
行李箱里全是机密文件,这可不好当着纪时予的面打开。
手机很合时宜地响起来,穆清随手接起:“喂?”
“你在哪呢?”云澜在电话里问。
“在宿舍啊,还能在哪。”穆清说,“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老关找你,说他没法管曾元了,让你过来一趟。”
穆清表情严肃起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