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枣吓得用手捂住耳朵,慌乱间被人紧紧拉进怀里锁住,滚烫掌心贴上他冰凉的手背,把他耳朵捂得更严,所有嘈杂被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从楼枣的耳朵上离开,扣在他肩膀上。
楼枣试探着把手挪开一点缝隙,听见旅馆里又重新恢复宁静才把手放了下来。
失去了蜡烛,旅馆大厅里格外黑,连月光都很难透进来,楼枣把脑袋极力向后仰,才勉强辨认出面前这人耳朵上一排闪着冷光的耳坠。
一群人里,只有沈灼这个骚包才会戴这么多耳坠。
察觉到楼枣不安分的扭动,沈灼用外套把楼枣箍得更紧,弱小的NPC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沈灼的力气实在太大,楼枣挣扎半天,也没能让他松开分毫,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连身上都起了薄薄一层汗。
楼枣最后没了办法,只能一脚踏在沈灼的鞋面上,偏头、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沈灼颈侧。
“嘶!”沈灼身体蓦地一僵,湿热触感从脖颈处传来,柔软的舌擦过皮肤。
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开口威胁,却没什么说服力:“怎么又挠又咬的,你是属猫的吗?”
“再不松口我把你牙齿都敲碎,你信不信?”
哼。
听见这话,楼枣龇牙咧嘴地拧了拧鼻子,嘴里力道不减,甚至还用犬齿叼住这块皮肉磨了磨。
自以为很凶,其实跟调.情没什么区别。
草!
沈灼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全身血脉偾张,他终于放开揽住楼枣的手,反手去捏他的两腮。
楼枣却趁着这个空档迅速弯腰,往后退开两步,躲过沈灼的手,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哒、哒、哒。”皮鞋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楼枣还没跑出几步,听见这串熟悉的脚步声,小脸惨然一白,他慌不择路地转身,几乎是飞扑进了沈灼的怀里。
扯过对方挡在自己面前,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后摆。
不、不能让克里斯看见自己……
“怎么了?”沈灼扭过头问楼枣,却被泛凉的指尖压在嘴唇上止住话头。
“嘘!别说话。”楼枣把脑袋紧紧埋在沈灼背上,用气音说,“别让他发现我在这儿。”
“他?”沈灼眯了眯眼睛。
楼枣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蜷缩在沈灼身后,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克里斯停在楼梯中央,在黑暗里清晰地看见楼枣躲在玩家身后那半颗毛茸茸的脑袋,金色眼睛危险地变成竖瞳,眼底戾气翻涌。
眼见着两人悄声交流,脑袋越挨越近,克里斯开口叫住楼枣:“枣枣,别躲了。”
楼枣掩耳盗铃一般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跟我回去睡觉。”
“不要!”楼枣拒绝,脑子里胡乱地飞着各种想法。
他会被揍吗?被克里斯教训得全身都每一块好肉,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或者像之前说的一样,这么晚还不睡觉就把自己丢到山里去……
原本挣扎出的一身热汗瞬间凝成冷珠,顺着脸颊淌下来,楼枣哆嗦着伸手指向林嘉源,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更像是蚊子哼哼,“我、我今天想和朋友一起睡。”
察觉到楼枣的求救,林嘉源也后退两步,和沈灼一起,挡在楼枣面前。
克里斯听见楼枣的话差点被气笑了。
长着这样一张鲜妍明艳的脸,居然对脏男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真是教训还没有吃够。
怎么能这么单纯又好骗,随便两句话就能把他哄开心,明明都被欺负哭了,还以为是好朋友之间的玩闹。
就应该被关在阁楼里,脚腕锁上漂亮的镣铐,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由他盯着才不会被人骗走。
克里斯压抑着戾气哼笑开口:“那你觉得你躲完今天晚上等我再来找你算总账好,还是现在就乖乖跟我上楼来得好。”
“嗯?”
看楼枣瑟缩得更厉害,躲在沈灼身后抗拒地摇头,哪个都不选的可怜模样,克里斯叹了口气:“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教训你的,好不好?”
他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地祈求:“真的很晚了,再不睡觉你又会头痛的。”
“真、真的?”楼枣像是不敢置信克里斯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从沈灼身后犹犹豫豫冒出半个脑袋。
“真的。”
克里斯自己也觉得奇怪,楼枣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把自己钓成这样,透过耳坠听见楼枣和玩家的对话时他简直要气疯了,甚至代入为了把爱玩的妻子留在身边而不断妥协原谅、只能对着妻子过分行径装聋作哑、无能狂怒的没用丈夫身份,产生一种荒谬的窝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