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凑在一旁商量,楼枣又挪动着换了个姿势,歪过身子趴在沙发扶手上往那边靠,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晃荡着听他们讨论。
他怕受凉,刚刚翻了双长袜穿上,袜筒刚好卡在小腿肚肉最多的位置,皮肉臌胀,勒出两圈肉痕。
听到要喝酒,楼枣正想撩开毯子过去帮忙,面前就被人递上来一杯冒着气泡的啤酒。
“给。”
林嘉源看见NPC有些茫然地抬头,慢慢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接着伸出那双纤细的手从他手里捧过啤酒杯,鼻尖凑近杯口轻轻耸动片刻,才张开双唇,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液体。
微涩粗糙的口感从舌尖传到舌根,弥漫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楼枣小脸皱成一团,但瞄到众人都喝得面色如常,便只是把脑袋侧开,偷偷“呸呸呸”了两声,伸出一截软红的舌头把嘴唇上沾着的白沫舔干净,又故作镇定、佯装不经意地把杯子放下。
偏偏茶几离他的位置有些距离,楼枣一只手攥着被子,屁.股也舍不得从沙发上挪开,只是往前蹭了蹭,伸长了手拿杯子底沿去够茶几,腰身塌陷,薄薄一层被子贴在身上,圆润的臀.型和细窄的腰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刚把杯子放好,楼枣担心会碰倒,又用指尖抵住杯壁往里推了推。
“不喝了吗?”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楼枣吓得一哆嗦,搭在沙发边的屁.股差点一滑,跌坐在地上。
楼枣本来就困得难受,又因为浪费觉得有些心虚,被问得恼羞成怒,抬眼瞪人:“我喝不喝关你什么事啊!”
原本困倦的脸在生气表情的加持下显得活色生香。
他又找补似的,颇为慷慨地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浪费你就喝掉啊!”
说完就扯着被子挪回自己的专座,再也不理人了。
林嘉源有些错愕,自己明明只是问了一句,还什么都没说啊?
可下意识的,面对那张气鼓鼓的、娇俏的小脸,解释的话就想脱口而出,但林嘉源又觉得自己这样挺莫名奇妙的,好像他有多怕楼枣生气一样。
林嘉源嘴巴几度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拿起酒杯,在嘴唇接触到杯沿时,又默不作声地转动杯子,对准杯口上那一点湿润,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将杯子里那点酒喝了个干净。
众人快速瓜分完几瓶啤酒,空酒瓶晃晃悠悠在茶几上转动几圈,停了下来。
是最开始邀请楼枣的那名男生。
“好吧,那我先来,就随便整点开胃小菜好了。”
“咳咳,”男生清了清嗓子,往前坐了点,“我要讲的是——”
“碟仙的故事……”
……
烛光照不透的黑暗里,传来细碎的、像是多足动物爬行的声音,粘稠、阴冷。
单人沙发离落地窗很近,风声经过窗缝加工,呼啸着卷过楼枣的后脖颈。
他把身上有些松散的被子又裹紧两分,想用被子包住整个脑袋,却又舍不得放过故事的细节,于是留了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讲故事的人,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一圈泛白的齿痕。
故事接近高.潮部分,男生的声音逐渐放低,屋内气氛也紧绷压缩,众人都放缓了呼吸,等待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拔高的音调。
楼枣突然感觉到右手边传来动静,他抬眼望过去,沙发的皮质扶手陷下去一块儿,原本在他右侧的沈灼坐了上去。
沈灼撑着手向楼枣又逼近两分,墨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住对方,把NPC逼停到沙发角落才停下动作。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已经到了能听见楼枣每一声均匀轻柔的呼吸声这种地步,还夹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温度的香味,几乎让沈灼有一种他只能依赖楼枣呼出的空气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怦怦直跳,直到听见面前的NPC皱眉问他“干嘛”后才猛然回神,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沈灼贴近楼枣耳朵,刻意压低声音,音色比现在在讲恐怖故事的社员还吓人:“你知不知道在一些恐怖片的设定里,我们讲过的恐怖故事,是有可能——”
“成、真、的、啊?”
末了,沈灼还故意往楼枣耳边轻轻吹了一口,冷气刮擦耳廓,像是被蛇信子舔过,激得楼枣耳朵尖都轻轻抖了一下。
“啊!”
楼枣本来想象力就丰富,沈灼话刚说出口,脑子里立马就有了画面,连带着之前想过的恐怖场景全部一齐浮现在脑海里。
他当即怕得哭了出来,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反应过来,抬脚踹上沈灼的肩膀,想把他从沙发边踢下去。
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伸手,捏住了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