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被笑话了。
连栖接过水杯,听话低着头抿了几口,像只害羞到把脸埋起来的猫儿。
岑厌身形高大,他穿的是连渝一套全新的睡衣,藏蓝色愈发衬的他肤色冷白,似乎还抓紧时间洗了个澡,他坐到连栖身旁时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湿气。
连栖手里还捧着块吃了一半的小蛋糕,见状他微微蹙了下眉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宝宝?”
岑厌试探喊了一声,接着就见少年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把蛋糕放到桌上,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蹭了蹭,小声哼哼了两声。
刚刚没有抱到。
现在抱到了。
窝在熟悉的怀抱,连栖所有的情绪好像瞬间荡然无存,这样切切实实的接触,让他有种真实安心的感觉。
“今天有没有很乖?”岑厌声音本身带有磁性,刻意放轻后是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眼眸低垂,是伏低的姿态:“抱歉,是我来晚了。”
只要来了,多久都不算晚。
连栖轻轻摇了下头,岑厌脖颈一暖,是连栖张开双手怀抱住了他,顺从用脸颊蹭了蹭。
初夏的夜雨有些潮冷,屋外风雨不歇,连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从岑厌身上汲取着源源不断的热度,他乖乖把脸埋在岑厌脖颈里,一时间又有些困意上涌。
大概是身体原因,连栖比其他少年人更容易疲累嗜睡。
连母在出院前特意找医生了解过,得知这是正常情况才安下心。连栖头受过伤,加之心理因素,消耗精力也要比常人多,也更容易贪睡。
好在只要精心养着,这种情况也是暂时的。
“睡着了吗?”连母把声音放轻,摸了摸少年的发丝:“那就带他上楼休息吧。”
“好。”岑厌点点头。
“待会儿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关于连栖的?”
“关于小宝的。”
“需要避开他吗?”岑厌只问。
“……”连母似被这问题问愣了,只见岑厌拢了拢怀里的少年,他低声询问:“宝宝,你听得到。”
困倦中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闻言他点点头,似乎担心看不到他的动作,他拉着岑厌的手上下摇了两下,是代表点头的动作。
“他很聪明。”岑厌只道:“一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决定,既然不需要避开他,那现在就可以说了。”
连母心瞬间软了一下,她被连栖迷迷糊糊的小动作可爱到了,于是点点头,也颇为认可岑厌的说法。
无论如何,小宝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给小宝找个老师。”
“老师?”
“对。”连母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几张画纸,她铺开在桌面上,语气不由自主沾上几分自豪和赞美:“小宝很有天赋,他的画不仅有灵气,还很有设计感。”
“或者该说,他的设计十分有灵气。”
连母指了指画中的图案,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月季花,但在连栖的手下线条勾勒简单,寥寥几笔却恰到好处,一开一落,花瓣交织间碰撞出极致的线条和美感。
别墅外有一处观景房,面积不大,正对着后花园,连母让人把房子简单改造一番,做了个小小的画室。
连栖很喜欢坐在这里,几乎待了一整天。或许对他而言,风吹动的花,沉沉花朵下舒展的绿叶,天际偶尔飘过的云,都是不一样的感觉,琉璃色浅眸倒映着所有色彩,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小宝,你想要一个老师吗?”连母耐心询问。
连栖从岑厌怀里探出头来,他困倦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他点点头。
连母刚要说话,就见少年又摇了摇头。
连母有些奇怪,不明白幼子真正的意思,岑厌这时轻笑一声,揉了一把连栖的脸替他回答:“他想要一个老师,但有些害怕。”
“害怕?”
“可以先等他适应一段时间,习惯了在连家的生活,再去接触老师。”
连栖认可的点点头。
连母简直要被幼子这幅模样可爱到晕倒,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连栖的脸颊,嗓音柔的能滴出水来:“是妈妈太心急了,我们小宝得慢慢适应。”
连栖摇了摇岑厌的手,意思是点头同意。
“宝宝要成小困猫啦。”连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去睡觉吧。”
“说晚安。”岑厌嗓音低沉,抬起少年的手朝连母挥了挥。
“……”
连栖迷迷糊糊往岑厌怀里拱了拱,脸颊压在他肩膀上,挤出柔软的凹陷,闻言他顺着岑厌的力道摆摆手,嗓音软软:“晚安。”
晚安,妈妈。
连栖在陷入昏睡前,自然而然在脑海中喊出了这句话。
明天见。
还有,岑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