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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迈入酒店大门,付胜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问道:“小霁哥,舟舟姐。你们这么晚去哪里啊?”
“感受良辰美景。”沈霁从喉咙吐出几个字。
“呃...这样啊。”付胜尴尬地说,“我给你们的饼干吃了吗?”
“暂时没有,还不是很饿。”在搞清楚付胜的真实意图前,许舟谨慎地回答。
“这样啊。”付胜撇了撇嘴,说道,“我刚刚实在没在一楼找到食物,就把自己那包吃了。味道还不错呢。”
从付胜的言语中,许舟莫名感觉到...他似乎在期待自己和沈霁品尝他给予的饼干。
但许舟假装感受不到他的期盼,淡淡地说道:“哦,那挺好。谢谢你了。”
“你鞋带掉了。”沈霁冷不丁地对着付胜来了一句。
“啊?”付胜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意识到是在提醒自己,“哦哦哦,谢谢小霁哥。”
他弯了个腰,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鞋带正好端端的,并没有松散。
“没有啊...”付胜疑惑地说道。
而此刻,付胜上衣口袋正直勾勾地对着许舟和沈霁的目光,一包未拆封的饼干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许舟冷笑一声,快步走向电梯,沈霁紧随其后。
电梯仍停留在一楼,许舟飞速地按下按键。
“叮咚——”
电梯门开了。
付胜刚抬起头,正满面问号地想找沈霁问个清楚,沈霁和许舟就先一步进入电梯,按上了关门键。
“人呢?”
付胜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关上了。
“等一等,等一等!”
门外传来模糊不清地叫唤声。
“拙劣的演技。”沈霁目光锐利而面色阴沉地说。
“可惜他这里不太好。”许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轻笑两声。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不怀好意的是他本人了。”沈霁也笑了一下,随后说道。
“那就送他一份大礼。”许舟胸有成竹地说道,似乎心中已有计划。
“啧,又是一个装新人的。”
...
回到房间。
许舟扑向舒适温暖的大床。
还没躺热,她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摸向刚带回来的化妆镜。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用化妆镜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照了大床一周后,心中的石头才悄悄落地,但她却想到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不去看,就始终在房间里埋藏着一棵不定时的炸弹。
只有炸弹被拆除了,才可能安心。
许舟强压下身体的疲惫,毅然决然走向了卫生间。
镜框哪怕写有规则,没有镜片的它也仍是过于违和。
更何况,在回收站,并没有看见这个大小的镜子。
若不是被人为处理,那就只能是...
来到卫生间,她先是拧开水龙头,洗去化妆镜上的污垢与蛛丝,而后做足心理准备,照向镜框的方向。
果不其然,在手中的化妆镜内,洗手台上的镜子看不出任何异样,没有半点违和——这是一面完整的镜子,镜片正完好无损地存在于镜框之中。
这面镜子与回收站中的眼睛一样,被植物用某种力量隐匿了。
许舟再次试着将手探向镜片的位置,手仍是摸到了光滑的瓷砖,碰不到镜片的触感。
她抬眸,不借助化妆镜向手部看去,自己的手此时轻抚瓷砖,并无问题。
但当她的视线轻轻落到另一只手手上的化妆镜中时,便惊讶得轻轻张了张嘴。
化妆镜中,自己的手掌消失不见,只剩下手腕的横截面与洗手台上的镜片紧紧相贴,似乎手与镜子相融在了一起。
许舟眸光微动——这种植物的力量,能让物品在不借助其他如化妆镜的工具时,消失在人的视觉和触觉之中。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要隐匿掉这面镜子的镜片?
许舟眉头紧锁,不禁用手托住下巴。
沉下心来,凡事必有原因。
很快,许舟嘴边噙着一抹笑——原因不就正在眼前吗?
她持有化妆镜的手转变了一个方向,对上了洗手台对面的墙壁。
只见淡绿色的瓷砖上,有一排木制的挂钩。
而每一个挂钩的下方,齐齐整整地悬挂着一盆盆墨绿色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