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比较瘦小,在黑暗之中看去,模模糊糊地,能发现这人是一个寸头。
而寸头显然也察觉到了开门的许舟,他身子晃了一下,向与许舟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几步,而后他又一顿,似乎是在踌躇。
这是...进贼了???
不对啊,刚刚开门的时候,门锁明明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许舟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屋内慌乱的人。
这人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许舟看着寸头欲逃又止的模样,对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她缓缓将手移向门边,去摸索客厅灯的开关。
寸头又折返回最开始的位置,将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挎包,有些扭捏地看向许舟的方向。
伴随“啪”的一声,明亮的灯光拢住了许舟家的客厅。
“我才刚刚拒绝,你们就这么急着上门?”
“花落,抱歉深夜打扰。”
两人同时开口。
许舟冷淡的声音和寸头畏畏缩缩的说话声在安静的深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寸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的脸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但这条象征着狠劣的疤痕却与他青涩紧张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他两只手交叠在身前,忐忑不安地揉弄自己的手指,说道:“我们老大让我来再次邀请你加入,不过既然你不想,我就回去...”
寸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舟打断:“深夜造访,私闯民宅,这就是你们思北组织邀请的方式?”
寸头听了这话,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冒出,他连鞠两个躬,脸扭成了苦瓜,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不在家。我先走了。”
“这么急着走?”许舟垂眼一笑,说,“来都来了,坐坐吧。”
说着,许舟走到寸头跟前,指向身旁的沙发。
“哦...好。”寸头内敛地说道。
随即他像应付老师一般飞速地找了个空着的地方坐下,而他再转头看去,许舟却没有坐到沙发上的打算,而是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趁着许舟不注意,他悄悄地低头,把手探到裤袋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不要乱动哦。”
寸头再抬起头时,却对上了许舟意味深长的回头一笑。
他探进裤袋的手不禁抖了两抖,干笑了两声。
“我猜,为了进我家,你们组织给了你什么可以在现实使用的道具吧。”许舟直直盯着寸头,就像是要把他看透,“我实在想不到除此之外,你还能怎么进来。”
“没有没有...嗯...不,确实是道具。”
“就是你刚刚想从裤袋里掏出来的东西?”
“嗯...不是...是。”
寸头畏畏缩缩的语气不由得让许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变得平和的语气从她口中冒出:“你们组织也真是大费周章,为了我花掉不少道具嘛。不过...”
许舟打量了一下年轻的寸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们就这么相信你?你看起来可不像能完成这项差事的人。”
语毕,她便走进自己的卧室。
寸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腼腆地说道:“哎,邀请人这种事情是小事嘛,又不用打打杀杀...让我们宣传部门来就可以了。”
“哦?你们还分部门啊?”许舟打探道。
在客厅的寸头虽然看不见许舟的身影,但是他莫名觉得这个女人轻易就能看透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对,我们宣传部门主要负责招人。”
“还负责偷东西?”
许舟冷不丁来了一句。
“啊?我怎么敢啊。姐。”寸头双手合十,对着看不见的许舟作求饶状。
而房间中的许舟,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卧室空空如也的抽屉,并不回话。
“踏——踏——”
许舟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向客厅靠近。
而沙发上的寸头只觉现在的自己孤立无援,如沧海一粟。
许舟走到客厅的那一下,寸头的背脊一瞬紧绷,他沙哑地说道:“姐...”
许舟仍不说话,只是伸出了右手,在寸头面前摊平。
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寸头的心脏。
“对不起!姐!”眼见瞒不过,寸头大声地叫喊着,急忙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来几张卡片,“我都是奉命行事,放了我吧。”
说罢,他就将卡片放到许舟的手心,许舟冷冰冰地检查手中的三张邀请函。
惊奇木偶院...蝴蝶的恩典...夕望图书馆。
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