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薛同云一气之下回了明镜峰,对后来回春峰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今日再过来,混乱的脚印都没了,一片田已经规规整整锄完了。
或许是哪个田螺小伙做了好事吧。
楚非和薛逸天也没再来搞事,四个人顺顺利利干完活,又一起回明镜峰。
薛惊昼眼见着小尾巴从昨天的一个,增加到两个,浑身都散发着阴郁气息。
薛同云虽说已经筑基,但戒不掉口腹之欲,做不到完全辟谷,恰好山溪说学了一些新鲜菜式,用的还都是他自己种的灵菜,两个人就每晚钻进厨房友好交流。
薛惊昼坐在小院的竹椅上,时不时望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薛同云和山溪、在他们脚边等着吃饭的碧猊兽和一群猫以及今日尾随而来的鱼望月——
人间的烟火气他丝毫感受不到。
他只觉得这明镜峰喧闹。
某一只初生的小猫不怕人,趴在他脚边扒拉他的衣角,薛惊昼难得起了兴致,便逗它玩。
薛同云端着菜走过。
薛惊昼幽幽开口:“这是哪个峰头上捡来的小野猫?”
薛同云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是跟你讲过的么,就咱们明镜峰北面的野地上捡到的啊。”
那只母猫慢慢养好了些,见小猫被薛惊昼逗着玩,同手同脚打着摆子就冲了出来,对着他气势十足,像是要和他大打一架。
薛同云:“额,母猫应该是在外面流浪久了,很没安全感。”
“嗯。”薛惊昼懒散睨了母猫一眼。
薛同云拿脚赶着一大一小进厨房,鱼望月站在檐下的阴影中,目睹了他们的互动,等院里只剩薛惊昼一个人才走出去。
她心里建设许久,鼓起勇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薛同云?”
薛惊昼甚至没有转头,视线只盯着厨房里的那个人,“喜欢?何谓喜欢?”
鱼望月语塞。
很快厨房里忙活完,薛同云在小院里摆上方桌,山溪负责上菜,你递个碗我搭双筷子的,看起来无比和谐。
薛惊昼漫不经心勾唇,挑了薛同云对面的位子坐,冷眼旁观一切。
山溪脸上洋溢着笑意,给薛同云和薛惊昼都夹了菜,姿态很端正。
“这是近日研制的几道新菜,还请两位师叔尝尝,给些意见。”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爱下厨。
薛惊昼执著,一举一动高雅出尘,仿佛在参加宫廷晚宴,象征性地动了两下筷,然后轻轻放下,微带歉意道:“辛苦师侄了,只可惜我没有味觉,怕是难以给你什么意见了。”
薛同云心里咯噔一下,看见他视线转向自己,继续道:“多亏有山溪师侄在,否则以我五感缺失之身,连给师姐做一桌饭菜都办不到,师姐一定很寂寞。”
听到这里,就算薛同云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不对了。
山溪的笑僵在脸上,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嘴型是在问她“怎么了”。
好问题,她也想知道。
但这还没完,最后的最后,薛惊昼留下一句“诸位慢吃”,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薛同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叫鱼望月和山溪先吃,自己追了上去。
鱼望月可没心思吃饭,她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脑海里楚非的质问在不断回响。
山溪也没心思吃饭,他是第一次听说薛惊昼没有味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同云追在薛惊昼身后进了他房间,随手把门关上。如今这间房已经恢复了原状,不是那晚的混沌状态了,简洁整齐。
“你……”她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薛惊昼歪到躺椅上,一掀衣摆,翘起腿轻轻摇晃起来,看着真像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他拿了本阵法图在手,眼帘低垂不看她,“师姐不吃饭,找我做什么?”
“那我出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系统就跳了出来:【好感值异常,-1、-1、-2、-2、-3……】
好家伙,你搁这儿玩等比例数列呢。
有时候男人心真不比女人心好懂。
薛同云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忽然又开始自厌了,一向不喜欢将自己的隐私泄露的人,竟然主动在山溪面前自曝其短?
正纠结着,他问:“师姐,若是这世上还有法子能治我这五感缺失之症,师姐可会帮我?”
薛同云毫不犹豫点头:“我当然会。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是不是找到什么方法了?”
“尚未。”薛惊昼摇头,“希望师姐记得今日的承诺。”
薛同云开始怀疑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暗示吗,暗示她之前有对他的承诺没有做到?
“去吃饭吧,菜该凉了。”
“……”
小插曲一闪而过,给回春峰打工一段时间后,薛同云和回春峰的大师姐邬素混得相当熟。
某日闲聊聊到葵水,薛同云说自己深受其害,邬师姐便说有一门斩赤龙的功夫可以教给她,正好鱼望月也感兴趣,两人便结伴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