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云别过眼,小声道:“我、我只是觉得师弟你很好看。”
“什么?”他嗓音中夹着愕然。
她便道:“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吗,不开玩笑的说,师弟你是我见过最俊俏的男子,若是评宗草,师弟你肯定是第一。”
“什么……什么是宗草?”她又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语言。
“哦,宗草,就是整个乾元宗最好看的男子啊。”
话匣子一旦打开,薛同云就停不下来了,她干脆就地坐下,头抵在门框上,视线与他齐平,认真与他交谈起来。
“其实逸乐长老也很好看,他简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和尚。”
薛惊昼:“……”
“师弟你知道逸乐长老的八卦吗?”
“逸乐长老不是医修么……怎么会八卦?”
“额……在我的家乡,八卦的意思就是风流韵事。听回春峰的师姐说,逸乐长老当初对咱们师尊一见钟情,为了她,甚至不惜叛出清净宗,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到乾元宗,在她的明镜峰旁边安顿下来,好霸总一和尚。”
说到这里,怕谁偷听似的,她拿手遮着半边嘴,小声说:“听说这么多年下来,乾元宗上下都接受逸乐长老了,唯有师尊始终无动于衷。”
或许就是因为修无情道,所以师尊自始至终不曾接受逸乐长老的情意。
金蚕蛊已经顺着手臂爬到接近心脏的位置,蚀骨之痛传遍全身,薛惊昼决然咬住舌尖,勉力维持清醒。他仔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试图跟上她的思维。
“师姐,你修的也是无情道……也应该和师尊一样断情绝爱、冷心冷情。”
薛同云坚定地摇头:“师弟,我很肯定,我和师尊修的是不一样的道。”
修无情道的师尊,信奉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不感情用事,对苍生一视同仁,所以她从来不特别偏爱薛惊昼。
而薛同云,她不是这样想的。
她救不了所有的小猫,但她会救自己看见的小猫。
“前些日子还遇到了逸乐长老,也不知道他对金蚕蛊研究出什么治疗方法没有。”
“师姐,如果我体内的金蚕蛊永远都解决不了,怎么办?”薛惊昼强忍着痛问。
薛同云认真地思考了半晌,朝他露出微笑:“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
薛惊昼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她天真得可笑,他往后一靠,被汗水濡湿的后背贴到墙上,勉强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有时真的很羡慕师姐。”
她一直是明亮的、朝气的,身上总有光在闪耀,很少见气馁、黯然这样的负面状态。
但这样的她,也是遥不可及的,就像现在窗外的月光,你以为它照在你身上,以为触手可及,实际上它高悬于苍穹,世人只能仰望,或是在梦里肖想。
从相遇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她浑然不觉,一意孤行闯进他的世界。
“师姐,你可不可以过来些?”
啊?薛同云直起身子,刚不是还不让她过去么?
她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黑色的,应该没什么危险,放心地走了过去,站定到他面前一步之遥。
薛惊昼仰头与她对视,放低了声音,诱哄道:“再过来一些,蹲下来。”
薛同云心下狐疑,没有立刻靠近,只蹲下来,“你怎么了?可是金蚕蛊压制不住了吗?”
薛惊昼向她伸出右手。
薛同云不买账,皱着眉问:“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倏然直起身朝她扑来。
又来了又来了,熟悉的饿虎扑食又来了。
薛同云这次有了经验,在他有力的双臂缠上来时,先一步伸展双臂挂到他脖子上,免得天旋地转时撞到自己。
很快他们的位置便倒转过来,她仰躺在地上,薛惊昼的双手撑在她脸旁,整个身体悬在她上方。
“为什么这么听话,为什么要过来?”
薛同云抿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你清醒点,我那是怕你死了。”
“我死了有什么要紧?师姐你为什么要如此在意我的生死?这种时候,你应该离我越远越好,否则受伤的是你自己。”
薛同云分出心神去看系统,调出进度条,看着缓慢爬升到百分之二十五的好感度,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她好像找到诀窍了。
此时此刻,她竟然会走神,薛惊昼的瞳眸忽然闪过一片金色,理智的线“铮”的一声断了,不管不顾地朝她冲撞过去。
薛同云意识到他终是没能抵抗住金蚕蛊,她想主动咬破嘴唇,早点结束今晚的兵荒马乱,被薛惊昼察觉,用舌尖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