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棠月点点头:“我知道,今日若不是因为赌约,我也不会这般拼命。”
高玉公主轻轻弹了弹她额角:“我和阿雪皆在此,你便是违约了又如何。”
她只差大声宣告我罩着你,你随便搞,只要开心就行。
楼棠月汗颜。
看着温温柔柔一公主,意外的霸道。
不过,裴闻雪呢?他刚刚不是和她一起来的吗?
还未寻见他人,白面青年笑着迎了上来,他搓了搓手,神态局促:“这是第三轮获胜的灯。”
说罢,便有人提上来一盏做工精细的扇灯,灯笼通身用软翠色砂纸锦绸,两个扇子用檀木相连,灰色流苏下垂,随风而动,扇面曲线流畅,远看似笼,近看成扇,交融得相得益彰。
高玉公主见此扇灯双眸亮了亮,楼棠月立即拿过来送给她:“多谢公主的撑腰,这灯我就送给公主了。”
高玉公主还在犹豫,灯笼已经被递到手里。
“我做的灯笼没有这里的好看,等公主寿辰那日,送给公主还望公主不要嫌弃。”楼棠月轻轻贴近她,眨了眨眼。
高玉笑了,她认真道:“阿月亲手做的便是天下最好的。”
两人随即高高兴兴相携离去,楼棠月装作没有看见宁霄汉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她也想撮合,但无奈,宁霄汉不给力。
最后,她坐高玉公主的马车回到楼府,期间,再没见到裴闻雪。
还有十日到公主寿辰,那日出行之后,楼棠月彻底老实,天天待在书房里做滚灯,任谁邀约也不踏出去了。
将滚灯放进鎏金大盒子中,楼棠月终是舒了口气,随意瘫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提着食盒的红姗见她此样,笑完了眼,她布完膳,道:“小姐累着了,快些用膳吧。”
楼棠月移步桌前,满桌美食,且都是酸辣可口的,让她一时食指大开!
红姗先给她往小瓷碗里盛了一碗豆腐羹,见她有东西垫肚子后才给她用玉箸夹菜。
楼棠月几口喝完豆腐羹,刚想享用其他美味,木门被陡然打开,她便宜爹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看着她。
于是这一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她举了半晌,才放下:“爹,你干什么?”
楼霄看了一眼红姗,红姗便告退了。
楼霄这才坐到楼棠月对面,他忧色重重,只盯着她道:“你吃你的。”
楼棠月这便喂进去一口油辣兔腿,咀嚼几口,还未咽下,边听对面人道:“月丫头可想回岭南?”
岭南?
楼棠月蓦地被呛住,她灌了口清茶才抬眸:“为什么?”
楼霄沉默半晌,只摇了摇头:“这事你不知为好,等公主寿辰后,你便与陆烨那小子一起回岭南去吧。”
楼棠月顿时想起了裴闻雪的话,难道这几日这便宜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陆烨不是刚升官来京城?”楼棠月疑惑。
楼霄重重叹了口气:“那小子自有法子。”
说罢,他起身离去,徒留一脸懵的楼棠月。
…………
养心殿内,身着明黄袍的男子居于高位,不辨喜怒的双眸看着堂下跪着的人。
“阿昭,这些参你的奏疏,你作何解释?”
高座男子俊美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年纪,只有两鬓的银丝暴露了他的年岁,他眸色漆黑,沉沉如浓雾,嘴角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让人窥不见其半分真实情绪。
裴昭以头叩地,内心咒骂。
那些奏疏说他蛮横无理,乱用权势,不仅任由暗卫在长街肆意胡闹,还将灯塔弄塌了,伤了不少无辜之人!
一想便知这是谁的手笔!
他努力挤出泪水:“父皇,这些事有我的手笔是无错,但也与三哥脱不了关系。”
“哦。”帝王像是有了兴趣,身子微微倾斜,“为何这般说?”
他双眸闪着恶意,道:“这次攀木塔的还有楼棠月,她与三哥走得极近,平时更是刁蛮任性,她与我定下赌约,在木塔上为所欲为,才是导致木塔坍塌的元凶。”
帝王默了片刻,似是回忆道:“楼棠月?是上次剿匪时救了人的那小姑娘?”
谈起这事,裴昭更不敢抬头了,他之前便是因这事被责罚,他低声道:“是。”
皇帝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一朝皇子,因与小姑娘打赌打输了便哭哭啼啼失了气度,还被人逮着空子参了奏疏,回府面壁三月。”
他这般无辜,为何还要罚他禁足三月!
裴昭惊愕抬眸,还想再争辩,却对上帝王不容抗拒的双眸,他伏身:“是。”
裴昭刚走不久,皇帝随侍太监李公公躬身:“皇上,嘉贵妃求见。”
帝王批奏折的手未停,头也未抬,只道:“让她回去。”
李公公奉旨出殿,应付殿外的娇贵美人。
听她纠缠了一炷香后,才擦了擦汗进殿,没曾想,刚踏进去,就见帝王停了笔。
他抬眸,若有所思道:“朕有多久没去见皇后了?”
其实您每日都想去,只不过娘娘不想见您。
李公公自是不敢说这话,他垂眼:“回陛下,半月有余。”
帝王撂笔,起身,下了高座:“那今日便歇坤宁宫。”
李公公应是,刚想吩咐人去坤宁宫传信,却被皇帝抬手阻了。
李公公想吩咐传信的人退下,却见暗暗暮色中,帝王似是笑了笑:“罢了,传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