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些人都是在听到他开始提示时辰后,便开始慌乱地在各个屋子寻找坐在床榻上的人是否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期间,他会开始步步紧逼,让人在此情况下根本不能确定自己的心上人,然后为了过关会最后妥协随便选人。
然后就会过不了第二关。
“咯嘣”一声,他腿一酸,直接扑在了地上,灯笼滚在地上,油烛被打翻,纸灯笼迅速被火舌添上,火焰小而亮。
头上木门被人开了个小缝,他恶狠狠抬头,发现伸头进来的女子一脸惊讶,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怎么了呀?”
见他不语,楼棠月彻底将门打开,边打量瘫在地上的他,边惋惜摇头:“你们怎么不多招点人,看把你累的。”
说完,她便向他身后招了招手:“唉,坐着的那位,这老人都一命呜呼了,咋还见死不救呢!”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甚至连其呼吸声也几不可闻。
这同事,不行!
楼棠月叹了口:“这样无情,一看就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心上人可是人美心善至极。”
说完,她指着燃烧成一堆灰烬的纸灯笼,看着趴在地上的老人,嘴唇一张,吐出两个字:“不是。”
佝偻老人从喉咙发出嘶哑怒吼声,他从怀中摸出钥匙,摔在了地上:“走。”
楼棠月毫不迟疑拿起钥匙,向他抱拳:“多谢,我看你躺着挺舒服,就不帮你起来了。”
佝偻老人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才舒服,你全家都舒服!他现在只祈求这瘟神赶紧走!
楼棠月哼着小曲,走在廊道里,红红的灯笼依旧映着苍白的纸花,但一开始的诡异气氛却已经全然褪去。
她猜得不错的话,裴闻雪也在经历这样的场景。
第二关,将两人分开放在不同地方,让人着喜服坐在床榻上,以时辰逼迫,让他们为过关随便选择一人,考验的就是信任。
但如果真随便选了,这关也就过不去了!
她走至廊道尽头,拿钥匙打开木门,推开后走了出去。
热闹的声音扑面而来,这里是请仙楼二层,楼阁环绕一圈,红木雕成的栏杆至人腰部,她看见了不远处在栏杆处静静站着的裴闻雪。
他的面具挂在栏杆一旁,身影挺拔修长,绛红色衣袍给他毫无瑕疵的侧脸平添几分潋滟,红色灯笼下,她几乎都能看见他浓密如鸦羽般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的阴影。
他微微垂眸,似在打量一层的景象。
暖色的笼光映在他身上,却给他平添几分疏离清冷。
楼棠月打量半晌,才回神向他走去。
只刚迈开步子,他就转过了头,看见她,他清冷眉眼骤然添上笑意,神情依旧泠泠,眸子却温润柔和。
“殿下何时出来的?”她走至他身旁,好奇问道。
她觉得她动作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这位出来得更快。
裴闻雪道:“不过三息时候。”
“哇,那也很厉害。”楼棠月扶上栏杆,看着一层饮酒做乐的景象,感慨道。
裴闻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青丝已经散开些许,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有些湿润,一看就知出了汗,几根发丝也贴在了她的侧脸,偏偏她还未察觉,只双眼亮亮地看着楼下。
他目光下移,看见了她只着罗袜的双脚。
“殿下,我们这算过了第二关?”楼棠月忽地转过头,看着他询问。
裴闻雪敛目,微微点头。
楼棠月看着空旷的二楼:“那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引我们去第三关?”
她话语刚落,坠在头上的铃铛响了响。
她抬头,看了一眼摇晃的铃铛,然后和一旁裴闻雪对视一眼,看见他开口:“第二关还有人没出来。”
楼棠月这时猛地想起了和她一起进入第二关的女子。
那个女子很聪明,绝对能出来,看来他们还得等一会!
她百无聊赖看向裴闻雪,见他淡淡双眸望来,眉眼透露出几分好奇:“殿下怎么出来的?”
裴闻雪语气温和,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将灯笼抢过来,然后烧了,就出来了。”
楼棠月瞠目结舌半晌:“殿下办事还真是利索。”
“那你呢?”
一听他问这个,楼棠月立马来了精神,她绘声绘色将她溜那个佝偻老头的事讲了出来,末了还自我肯定道:“我觉得那老头肯定不想继续干了!”
突然“嘭”一声,惊得楼棠月向那个方向看去。
然后就见一女子从木门出来,皱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似乎也感觉到这处有人,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两人。
楼棠月刚想笑着向她打招呼,就见她瞪大了双眼,提裙子跑了过来,手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楼棠月,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