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奸人竟然跟贵妃互通有无的八年的时间。
周则景指着那一箱子竹笛,随即“这竹笛可是与贵妃寄信之人所寄?”
昭儿胆怯地点点头,“是,那人送信的时候,往往会携着一支竹笛。”
“贵妃每次受到竹笛会作何反应?”
“……娘娘拆信的时候我们不在,所以奴婢们不知道,但是娘娘每次受到竹笛后,奴婢能感觉出,娘娘很欢欣。”
周则景点了点,确实是,不然她也不会将竹笛收集了一箱子。
周则景随即又拿出袖中的泥人,“这个泥人,是否也是他所赠?”
那神似贵妃的泥人陡然出现在昭儿眼前。
昭儿愣了一下,“……是。”
裴凌燕呆住了,他完全不敢想,本身祭祀大典上出现无头尸已是不详,若是再让他知道,他宠爱的贵妃跟别人跑了。
这等皇家丑闻,他绝对会杀了所有知情人,然后将贵妃和那奸人以极刑处死泄愤。
相较之下,周则景的反应就比裴凌燕平静了许多。
“贵妃出逃的打算,考虑了过久了?” 她轻声提问。
“奴婢不知,娘娘也不曾告诉奴婢。”昭儿垂眸。
“娘娘是昨天突然与我们说,她要离开,让我们为她……做出清晨逃离的证明,为她争取时间。”
昭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动,她瑟缩着脖子,她根本不敢看周则景。
这是很典型说谎的表现,周则景眼睛微眯。
昭儿还有事在骗她。
再问下去,昭儿也不会说实话的,周则景绕开了这个话题。
她问道,“你说,那个奸人会给贵妃寄信八年之久,如何寄的,又是如何收的。”
昭儿低头,“……奴婢不知。”
“那那些信呢?他们要想在昨夜出逃,必须进行周密的计划,那么信中必然会提及,只要找到信,就能追到贵妃。”周则景问道。
贵妃连那人送的竹笛都一支一支留着,信呢,她舍得阅后即焚吗?
这句话一出,昭儿的目光便下意识地移向那装竹笛的木箱。
周则景眨眼,她也看向那堆满一整箱竹笛的木箱。
对了,这个箱子,她还没有仔细检查过。
“殿下,去看看那箱子。”
裴凌燕显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他立即翻身直直抓起那木箱,他直接一抬脚,将那木箱直接踹倒。
顷刻间,那被贵妃真爱的竹笛全部倾洒而出,滚了一地。
而那木箱的底部揭露在周则景的面前。
她清楚地看到,木箱底部,放置着显然被人小心保存的几封信。
裴凌燕颤抖着拿了起来,周则景猛然将他的手攥着。
一直以来,裴凌燕他对自己的父亲都不甚喜欢。
从他记事起,他就能感受母亲在后宫不一般的地位,父亲为给母亲无数特权,只有母亲是他的皇后,只有母亲的孩子才能被父亲认可,他爱母亲,是裴凌燕从小就知道坚信的事情。
可是有时候,裴凌燕会疑惑,父亲这么爱母亲,为什么会有在母亲生病时其他妃嫔宫中过夜,他爱母亲,为什么还会宠爱贵妃,他爱母亲,为什么还会有后宫佳丽三千。
长大他才明白,父亲那不是爱,是占有,父亲不允许他对母亲过于亲近,他将母亲与自己视做他的所属物,故而他随意的支配他与母亲。
不仅如此,后宫中虽有人都是陛下的所属物,只是除了他们,剩下的他不怎么爱惜罢了。
裴凌燕捏着信,震怒的情绪过去处理一股嘲笑涌上心头。
他想起母亲、想起王美人、想起贵妃,想起自己……
啊……父亲,你视为所属物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忤逆你了呢。
“……你说这信应该怎么办?”裴凌燕缓缓开口。
周则景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裴凌燕似乎有一瞬不一样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哀。
她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道:
“这涉及皇家密闻,殿下不可在此拆开,陛下会对你生疑,将此信交给陛下,由陛下亲自拆开,带贵妃走的人,一定是在参加祭祀的人员里面了,魏明大人早已让人排查缺失人员,一旦查到,加上有了信上内容,那人是谁,也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