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好弟弟背叛我,是因为这么多年头一遭春心萌动;但到底是我弟弟啊……如此阴沉多疑……”
周则景被她“春心萌动”砸得发蒙,“啊?”
圣女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她轻轻靠近周则景,直直盯着她,声音轻柔,“我们一母同胞,异身同心,你骗不过我,他从不让别人靠近,但是你身上却全是他的味道,你们相拥过,你们唇齿相依过。”
圣女“咯咯”地笑了起来,“男人在床榻之上,身处温柔乡中,情迷意乱最是好说话了,你怎么当时不趁着花前月下、人间极乐之时问问他,也省得在这来这个问我。”
她话一落,裴琼枝略带诧异的看向周则景、裴凌燕一脸通红的看向周则景,钟毓宫的宫人不敢看,但是偷偷将耳朵齐齐竖到这边……
周则景后退一步。
如果是在现代,她大概已经把高跟鞋踩断了。
什么玩意?!
圣女一脸暧昧的看着她,她的眼神特别像……刚才圣女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那种细细地打量,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是周则景当时专注问问题,没有多想。
她误会了,她彻彻底底的误会了。
这算什么,查着查着案突然被早黄谣?!
周则景内心骂着脏话,却又不能让人看出来。
她笑嘻嘻地对上那圣女:“娘娘,我如果真得跟他有什么,你觉得今天你会安安稳稳在这里呆在这里吗?我早就让他下毒毒死你了。”
她的话一出,身旁的裴凌燕倒是很明显得肩膀一松,他脸颊微红,立即看向裴琼枝。
周则景不敢看他,只得直勾勾地盯着圣女。
圣女感受到陡然被冒犯,她的眼睛瞪大:“你这贱婢!你居然敢……”
“娘娘不必拖延时间,快些回答她的话就好。”
裴琼枝淡淡的声音响起。
周则景这才偷偷望过去,她刚才有察觉裴琼枝略带诧异的目光。她以为偷偷摸摸地,实际上裴琼枝却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两人目光相撞,裴琼枝向周则景眨了眨眼。
原本周则景悬着的心立即落了地,心中缓缓浮现一股暖意。
“赵海是因为什么?”她的视线又回归到圣女前面。
“姓赵那个贱民,哼,那是因为……”她正要说。
忽然,四周刮过一阵强烈的风,惊得竹枝直颤,黄尘掀起,一时间所有人忍不住都闭了眼。
慌乱间,周则景下意识抓住裴琼枝的衣袖。
她感受到裴琼枝将她的手盖住。
下一秒,风烟散尽,不知道是不是周则景的错觉,她似乎还在风声中听到几声鸟鸣。
转头看向圣女时,那圣女有些愣住。
她好似时间暂停般定在原地,下一刻,她又露出她狐狸般的笑容。
“你说赵海的事啊,我当是什么个事儿,只是一个贱民而已,之前我犯了病,有些头痛。我派明珠去请太医,一推门却正看见那个贱民路过我的宫门,明珠让她进来他却说隔壁娘娘犯了心病,呕了血,要先给那娘娘去送药。”她说话时又笑起来,“他就这么在本宫面前走了,本宫就想,下次跟他个开个小玩笑,也是买个教训不是。”
“所以你让衡给你出了这个计策?深夜,特意找了赵海当差的一天,说自己犯了绞痛,引导赵海过来,又扮鬼把他吓得失了魂。”
圣女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她当时一定在暗中默默注视着,欣赏着赵海的表情,他她似乎是想起来当晚的场景,有些愉悦的笑了,“没错。”
周则景深深望了她一眼,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泄愤,便这么折磨另一个人。
但如果不是她随意任性,也不会让衡抓住这个机会,她的这些行为也不知道要隐瞒多久才会被发现。
她查了这么久的事情,却不想原因是这么简单……这么讽刺。
周则景缓缓退到裴琼枝的身后,“两位殿下,我问完了。”
裴琼枝轻轻拍了一下周则景的肩膀,推了她一把,“那我们走吧。”
说着,要领着周则景出去。
“你等下!”圣女猛然站起,她刚才蹲在地上太久了,一时间没有站起来,她有些焦急的起身,却又摔回原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你说过带我去见陛下。”
裴琼枝的脚步顿住,但他没有回头,“我说过的事,自然会达成。”
没等圣女露出喜悦,裴琼枝又缓缓补充:“但是我想告诉你,见不见,你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都会在冷宫里困死,我劝你在陛下面前最好不要用你那副破口大骂的嘴脸,殿前失仪的话。”他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不定囚禁冷宫,就变成杀无赦了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她的眼睛陡然瞪大:“站住!你说什么!不可能,他说过不会这样对我的!他说过对我好!我是圣女……站住!把话讲清楚!”
裴琼枝不可能回头的,他缓缓向前,带着周则景与裴凌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