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阮时烟带着歉意道:“姜姐姐,卿卿妹妹一向话少,你别介意。”
她是在替阮时卿的无礼道歉,可阮时卿根本没有听见姜玉歆的话,并非是故意不搭理的。
不过阮时烟这一句卿卿妹妹阮时卿倒是听见了。
她茫然地抬眸看去,明显还有些迷糊:“姐姐是在叫我吗?”
见状,阮时烟尴尬一笑:“是姜姐姐和你说话呢。”
“啊?”阮时卿有些羞赫地看向姜玉歆:“姜姐姐说什么?我方才有些走神,没有听见。”
“也没什么。”姜玉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不过是些闲话罢了。”
说罢,她便也闭上了眼。
阮时卿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一个她稍微熟悉的人,但阮时烟却突然别开了眼,像是假装没有看见一样,并未给阮时卿回答。
不过此时马车已经出了京城。
阮誉文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卿卿,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显然,他是在担心阮时卿坐马车会不舒服。
阮时卿掀开车帘笑盈盈地对着阮誉文道:“哥哥,我好着呢。”
“如此就好,咱们快到了。”阮誉文放下心。
阮时卿掀开车帘时便察觉快到了,因为空气中的桂花香越来越重。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渐渐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个小河边,开阔的草地上已经搭了不少棚子,还放置了桌椅,桌椅上甚至还有茶水点心。
而小河的另一头,就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桂花林。
不得不说他们真会找地方,在此地搭建棚子聚会,小河流淌,有花香作伴,蓝天白云,偶有微风阵阵,不冷不热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圣地。
阮时卿她们到的时候,也有几辆马车到了。
阮时卿三人下了马车。
而她们一下马车,不远处一年轻男子瞧见便跑了过来。
“姐姐。”
他看着比阮誉文小些,不过模样倒是同样俊俏,阮誉文的长相偏硬朗,而他瞧着,唇红齿白的,模样偏柔美些。
阮誉文瞧见他,笑着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词轩,你小子怎么又长高了。”
看着都和他差不多高了。
姜词轩喊道:“誉文哥。”
姜玉歆也走近问:“这里都准备好了吗?”
原来他一大早过来是为了此事。
姜词轩很是自豪地道:“当然。”
他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但也是出了力的,今日这聚会本就是他们同窗之间组的局,是以,几个年龄相仿又玩的好的,一大早便来到此地把场子搭建好,不远处还能看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费力地指挥着。
阮时烟和阮时卿也慢慢走近。
阮时烟满怀期待地开口:“表哥。”
姜词轩对着阮时烟一笑,更显朝气:“表妹。”
姜词轩是认识阮时烟的,所以他的态度也算熟稔,可当他的视线移到阮时烟身旁的人身上时,只一眼,少年的脸就罕见的红了起来。
他不知所措地别过眼去。
阮誉文走近阮时卿,他向姜词轩介绍:“词轩,这是我妹妹卿卿。”
阮誉文没有过多介绍,因为阮时卿的情况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不会有人不知。
说罢,他又看向阮时卿:“卿卿,这是你词轩表哥,也是玉歆的弟弟。”
阮时卿点了点头,乖乖地喊道:“表哥。”
姜词轩依旧不敢正眼看阮时卿,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嗯。”
话音落下,他便急匆匆道:“你们先四处逛逛,那里还有些忙的。”
一溜烟就跑了。
见状,阮誉文有些犹豫,他略带担忧地看向阮时卿:“卿卿,你就在此地待着,我先过去看看。”
阮时卿点了点头:“哥哥去吧,我没事的。”
阮誉文还是不放心,但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过去帮忙,在这里跟女人待在一块也不像话,于是他又对着阮时烟交代几句:“烟儿,照顾好卿卿。”
他以为有时烟照顾,玉歆也在一块儿,而他就在不远处,不会出什么事。
但事实上,一开始阮时卿还和姜玉歆和阮时烟待在一块。
但在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姑娘们聚在一块,谈天说地,阮时卿不认识她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姜玉歆因为马车上的事,也不太待见阮时卿,自然不会和阮时卿待在一处。
等姜玉歆离开后,阮时烟便主动提议带着阮时卿四处转转,阮时卿想了想后应允,只是刚开始还好好的,但走着走着,阮时烟就突然消失不见,等阮时卿察觉时,身后已空无一人。
“姐姐?”阮时卿喊了声。
但回答她的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阮时卿不知道阮时烟去了哪儿,她只能在附近找了找,但都没找人,慢慢的,直到身边彻底安静下来之后,阮时卿才察觉到她走的有些远了。
她往回走。
但现实就是,她明明记得她来的时候就是这一条路,可回去的时候方向怎么也不对。
不过阮时卿也不着急,她顺着小河走,总没错。
但她忘了,小河也有上游和下游。
她们游玩之地在下游。
而她的方向,是往上游走。
她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阮时卿才意识到她似乎走错路了,但她的病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慌乱,否则,她不仅找不到人,还会晕倒。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一宅子。
阮时卿的眼底升起一丝希望。
她想去问问路。
于是她敲响了门。
听见敲门声,流渊还以为他听错了。
直到敲门声持续响起,流渊才确定不是幻觉。他觉得奇了怪了,王爷好不容易来这城外的宅子里休息休息,怎么就有人来敲门,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流渊去开了门。
阮时卿看见了流渊。
她有些胆怯地开口:“我是永平侯府的。”
一来就自报家门,表明她没有恶意。
见流渊没有开口,阮时卿鼓足勇气又道:“今日这里有一个聚会,你知道在哪里吗?我找不到地方了。”
最后一句话阮时卿说的小声。
流渊听了会儿,他虽察觉到眼前之人没有恶意,但还是狠心道:“你找错人了,我并不知道什么聚会,还请姑娘速速离开。”
流渊的本性就是对任何人都保持警惕,哪怕是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女子。
闻言,阮时卿的眉眼有些失落,她点了点头,还是礼貌道:“那……打扰了。”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
也就在那时,从流渊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等等。”
阮时卿停下脚步,她回眸看去。
流渊挡在大门处,所以她只能偏头才能看见他身后的情况。
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阮时卿只想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他是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