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再不舍,也只能分开。
临走时,云家父母告诉云清清:“你本名不叫云清清,我们捡到你时,你尚不足三岁,只记得自己叫清清,我们也不知你口中说的是哪个清字,所以便取名为云清清。”
而从陈妈口中,云清清才得知原来她本名为阮时卿,卿卿是她的小字,家里人常这样唤她,所以她才只记得自己叫卿卿。
云清清,不对,如今应该是阮时卿,此刻她听着陈妈的话,心底有些忐忑。
尽管陈妈这一路上都在向阮时卿诉说着侯府父母对她有多疼爱,但阮时卿并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侯府的人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任谁去往一个陌生之地,面对陌生的人都会有几分不安。
阮时卿也不例外。
此刻,秋兰已经将打包好的玫瑰花酥拿了出来,一瞬间,马车里便被清雅的玫瑰花香包围,香气扑鼻,也容易让人忘却烦恼。
“小姐,饿了吧,快尝一尝晋州的玫瑰花酥,看看有没有咱们南陵的好吃。”秋兰道。
阮时卿拿了一块玫瑰花酥小口吃着,让人意外之喜的是,这玫瑰花酥果真如那店小二说的非常正宗,和南陵的玫瑰花酥口味无二,一入口便有一股玫瑰花香侵入心脾,口感酥脆,甜而不腻,也不干涩。
快晌午了,马车里有些闷热,秋兰将窗帘掀开,透着风,阮时卿一边小口吃着玫瑰花酥,一边好奇地看着晋州街景。她生来就患有心悸之症,父亲和母亲为了保护她,鲜少让她出府,所以眼前的这些景象也足以让她新奇。
直到人群突然传来骚动。
阮时卿和秋兰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陈妈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坐在马车上,随手拉住一个急忙从街道上往回退的路人问:“这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怎么你们都急匆匆的?”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先街市上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便自发退到街道两边,中间空出来一条约莫五米宽的路。
这样一来,阮时卿乘坐的马车便在这街市上格外显眼。
那个路人道:“湛王南征成功,今儿是湛王班师回朝的日子,听说这会儿已经到城门了。”话语落下,那路人看了一眼陈妈身后的马车,继续道:“你们也还是快些退离吧,可别冲撞了王爷。”
南征之战打了十几年,从上一任皇帝在位时,两军便一直在交战,但从未收服。这十几年的战争,乾元国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但若是不打,任由南蛮之人侵略,乾元迟早沦陷,以南蛮人的凶性,乾元百姓将一个不留,所以这仗是非打不可。
直到五年前当朝湛王带兵出征,五年的时间,便将已经乱了十几年的南蛮收服,签下附属条约,每年向乾元进贡,这才停息了这长达十七年的战争,因之,如何能不让众人对这个湛王心服口服。
但相应的,关于湛王的流传也多了起来。
有人传他杀人如麻。
有人传他不近人情。
更有人传他弑杀成性。
总之,湛王此人,让人既敬畏又害怕。
所以当得知湛王的军队已经进城后,街市上的人都是能躲则躲。
而说话间的功夫,隐隐约约已经能听见军队的马蹄声。
那个路人连忙退后。
而晋州的官兵此刻也到现场维持秩序。
陈妈连忙招呼着车夫把马车往前驾驶。
在一个十字路口时,车夫往右转,成功让这一条通往京城的道路完全空了出来。
人群挤在一边。
马车也停在一边。
大街上鸦雀无声的人群,衬托着马蹄声越发清晰。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阮时卿也没忍着好奇掀开窗帘看去。
军队浩浩荡荡,尘起飞扬。
为首之人更是气宇轩昂,八面威风。
或许是她这一道目光太突然,让那为首之人察觉,他回头,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那人的眼神极冷,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只一眼就让阮时卿身旁的秋兰脸色瞬间苍白。
阮时卿嘴里还在小口咀嚼着玫瑰花酥。
秋兰吓得急忙拉下窗帘。
也隔绝了紧随其后的第二道目光。
所以当萧廷也侧眸看去时,除却晃动的窗帘,什么都没看见。
而此时,祁予安也收回目光。
萧廷脸色怪异地又撇了一眼永平侯府的马车,他觉得奇了怪了,王爷这一路上都不曾分心,这永平侯府的马车里究竟是有什么,竟能让他眼前之人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