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齐王宝藏”的由来。
而这四个字也激起了秦月明的回忆,她想起那日在大巴山中所见的鹤纹,正是她小时候见过的擒鹤山庄标志。
莫非飞耳阁与擒鹤山庄,乃至那位齐王有关系?
她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又飞快否决。
当初陈暿谋逆事发,麾下势力皆被除了个干净,纵然有一两条漏网之鱼,也绝无可能成就飞耳阁这样的气候,毕竟当今天子可不是什么昏庸无能的帝王。
暂时未有头绪,秦月明只好将思绪抽回,应对当前的局面。
商山头虎那一声喊,让秦月明也成了一块香馍馍,在一千两白银和宝藏面前,已有人忘了她方才展露出的武功有多高强。
“一个无名之辈,武功再高能高到哪儿去?大伙儿一起上!”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道。
霎时便有各色暗器扑面而来,随后好些人冲了过来。
客栈狭窄,秦月明避无可避,视线不得不对上这些人狰狞丑陋的面孔,眼中闪过嫌弃——
这便是她不喜与人近身打架的原因,容易被丑到。
明亮的刀光带着雨水的气息划过半空。
“叮!”“咚!”“咚!”……
一道高大的身影伴随着暗器与尸体落地声踏进客栈。
“赵大侠。”不必跟一群丑人打架,秦月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意。
赵青山提刀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秦月明身旁,神色不甚好看:“你倒是好脾气,这般由着人踩到头上。”
秦月明满头雾水:“赵大侠何出此言?”
“飞耳阁如斯对你,你却毫无作为,活生生一颗随人捏的软柿子。”赵青山没好气道。
“我确不如赵大侠……果决。”秦月明失笑,“实在是要事在身,腾不出手。”
她抬手射出七箭,正中想趁乱逃走的商山七虎脑袋。
另外一些并未出手或只扔了暗器的人也正想偷偷溜走,见状不由顿住脚步,噤若寒蝉,双股战战。
“再说,飞耳阁此举倒是正中我下怀。”秦月明继续道,“会来寻我晦气的大都是些贪婪恶毒之辈,也算是让我为江湖除害了。”
“强词夺理。”赵青山嘲讽道,“难道你便这样放过飞耳阁了?”
“当然不,”秦月明勾起嘴角,“我在此地的调查已告一段落,正好上门去与飞耳阁商量取消悬赏之事。”
她的目光投向之前冒雨来传递的消息的几人,他们方才并未出手,此时神色还算镇定。
“你们且去飞耳阁去传个讯。酉时二刻,西街藏春楼……沈某恭候大驾。”
听到她的自称,赵青山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那几人离开后,秦月明又向剩下的人挥挥手:“滚罢。”
一群人争先恐后,夺门而出。
赵青山摩挲刀鞘,敛下眸中杀意。
之后秦月明找到躲在柜子底下的掌柜,吩咐他拿着商山七虎的人头去领悬赏,赏金就当是她对损毁客栈桌椅墙壁的赔偿。
飞来横祸后又飞来横财,掌柜连连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见两人去了楼上客房,赶紧一边叫出之前跑走的小二去给他们送茶,一边令人去报官。
·
“赵大侠可听闻了武林盟的消息?”
“飞耳阁十分卖力,如今这消息已是江湖皆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
永朝建立以来,江湖朝堂素来互不干涉,如今朝廷却率先打破了这种默契,实在让人生忧。
前朝不乏朝廷试图插手江湖中事的例子,无一不是闹得腥风血雨、鸡犬不宁。
“若真能建起这‘武林盟’,沟通江湖朝堂,也算是一件好事。”秦月明暗叹一口气道。
“未必。”赵青山沉声道。
秦月明并未反驳,而是沉默下来。
江湖之人向来桀骜,快意恩仇,大多厌恶朝廷法度,“武林盟”的组建若经了朝廷的过问,其中之人只怕便会被视作朝廷鹰犬,遭江湖中人排斥,根本无法行事。
“你知道齐王宝藏么?”此事暂无解,秦月明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赵青山点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自听闻飞耳阁增添齐王宝藏线索悬赏秦月明的消息,赵青山便如秦月明一般想起了那鹤纹的来历,更察觉其中的暗潮涌动。
依两人那日,以及之后荀风拆解机关所见,飞耳阁已得齐王宝藏,为何又要伪造石窟,制造机关,之后又大张旗鼓将消息传出?
莫非飞耳阁中尽是视钱财如粪土的高洁之辈?那他们还作甚情报生意?
“飞耳阁,所图甚大啊。”秦月明眸色一深。
“不知他们以往传出的秘宝、宝藏消息,又有几分真几分假?”赵青山神色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