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一道爽朗的声音女声传来。
随即一位中年美妇人跨过门槛进来,正是陶休休的母亲,韩翡。
镇国公夫妇想给陶休休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一个惊喜,加快赶路的速度,比预计抵京的时间早了五六天。
听说女儿已进宫几日,丈夫也要去面见皇上,韩翡索性一道进宫来了皇后这边。
“回来的正好。方才还在说,这届举子里我替休休相看了一人,是个探花。要找人探查探查底细。”
陶嘉月让韩翡免礼,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呀,我不在京城也有好些年,还真不了解现在京城里的青年才俊。这样,明日就相看一番,一边处着一边摸摸那孩子的底细。”韩翡还没坐下,就三言两语做了决定,“这样等相处的差不多了,人也查清了。”
这一家子都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陶嘉月:“我看行,然后再算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一办。”
“等一下。”陶休休觉得自己再不阻止,接下来可能连孩子叫什么都安排好了,“我有话要说。”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韩翡知道她肯定不同意,干脆直接让人闭嘴。
陶休休反应极快:“母亲说得正是呢。女儿还小,成亲一事还不急。”
“你都多大了还不急?”
韩翡一听先急眼了。
陶休休:“原来我是大还是小都是母亲的嘴说的算啊。”
母女俩都不是脾气平和之人,眼看一场争吵一触即发。
陶嘉月打圆场:“此事也不急,等过几日天气暖了,寻一处风景好的园子办个宴会,让休休都去参加。多邀请几个青年才俊,说不好哪个就成了呢。”
韩翡回过神也反应过来这场合不适合发脾气,勉强接受了这个折中之策,勒令陶休休必须参加,不然就相亲流水宴安排上。
陶休休脸色阴沉地同母亲回到府上,进了门直接左转,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便是我教给你的教养吗?现在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韩翡声音冷硬。
陶家其实向来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地规矩,只是韩翡吵了架,单纯地想找事,不得不说母亲这个身份这个时候格外好用。
陶休休只得停下脚步,回身规规矩矩地却又不情愿地行了个告退礼。
看着她脸上憋屈的表情,韩翡舒服了,挥挥手放人离开了。
“小样,我孩子的时候都没受过气,现在当了娘还能受你的气不成?”
陶休休回到院子,反手摔上了门,震的门窗都跟着颤了颤,可见力道之大。
守在门口的侍女面面相觑,许久没见自家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了,看来是已经见过夫人了。
侧耳听了会儿屋内的动静。
“我赌一柱香之内。”侍女之一画影小声道,手晃了晃比个一的手势。
站在另一边的侍女幼平皱眉,义正言辞地训斥道:“胡闹,怎么能拿主子的事来说笑?”
画影被训,闭上嘴巴住了口。
幼平画风一转,加入赌约:“我赌半柱香。输的人待会儿主动去当陪练!”
果然不出幼平所料,不到半柱香之后,陶休休就提着剑从房内出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人打架发泄已经是惯例了。可她太能打,上去多是单方面挨揍,故而两个侍女每次都想尽办法躲开。
还未等陶休休开口,画影抢先拿起放在一旁的剑塞到幼平手中,然后把人往前一怼。
“小姐,幼平说她想同您切磋切磋。”
幼平一愣,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陶休休出剑迅速,幼平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拔剑出鞘,堪堪挡住了近在眼前的剑。
…
月上树梢,这场比试总算结束。
陶休休生完气发泄完总是容易犯困,匆匆洗漱了一下,瘫倒在床榻上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画影手脚麻利地服侍完主子歇息后,赶紧找了地方躲起来。
气喘吁吁的幼平,收拾完场地转身就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到底还是幼平棋高一着,把人揪出来,二人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最终还是以画影的卖乖求饶作为结局。
尽管姐妹二人再不情愿,该来的总是会来。
韩翡这几日到处参加各家的宴会,凭借出色的交际能力打听到了不少京城未婚的青年才俊。
紧接着,一场以皇后的名义邀请,韩翡主办的赏花宴又名相亲宴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韩翡最初甚至想要搞垄断,不对外邀请其他未婚贵女,先紧着陶休休让她好好挑一挑。
这也和几月前萧霜辰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是说,能成为一家人,本质上还是会有些相似之处的。
最后还是陶嘉月觉得不妥,多少有些过分。不由得想是不是韩翡这几年在边关待久了,人也变虎了。
“你觉得合适吗?”陶嘉月扶额无奈地问。
“我当然觉得合适啊。”韩翡一脸理所当然,“我要觉得不合适还能提出来?”
“不行!”
陶嘉月判断了一下觉得韩翡的逻辑自洽,能够做到前后呼应浑然天成,应该是讲不通道理的,索性不讲道理,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
发出去的帖子是以陶嘉月的名义邀请的。给岑珩的是直接送到了岑府上。
被邀请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经过外表、才学以及人品层层考察选出来。刚刚中举的举子因为不知底细,除了状元榜眼探花之外,无人收到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