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珩抬眼看到又是从花前楼直接过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墨松,觉得眼睛疼: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穿成这个鬼样子过来,被人看到了说不清。墨竹呢?”
“墨竹哪里知道女红方面的事,属下在楼里打听到了,直接就给您带过来了。公子放心,属下小心着呢,保管没有旁人发现。”
*
日子转瞬而逝,开了春,三年一度学子们的大日子终于要来了。
离科考还有几日,萧霜辰焦虑不安,差点没守住道德底线去偷题。
但总觉得不安心。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打算去玉华寺拜一拜。
“可不能叫老秃驴认出来了。”萧霜辰捣鼓一阵,转过来,“碧桐,你看看,还能认出来我吗?”
“殿下,不是束起头发,贴上胡子就像男人的。”
萧霜辰卸下装束,又翻出一条面纱,遮住下半张脸,“那这样呢?”
碧桐看着她脸上薄如蝉翼宛若无物的面纱,给她戴上一顶帷帽,衷心劝道:“殿下,少看些戏文中面纱换头的邪术吧。”
乔装打扮好,揣着一块玉佩,去了玉华寺。
偷偷摸摸地到殿内。
环顾一圈,没人注意到自己,将玉佩供在佛前,拨开帷帽,跪在蒲团上,生疏地模仿香客跪拜的样子。为表诚心还鬼鬼祟祟上了三炷小指粗的香。
“阿九!”
尽管如此小心避开,还是被认出来了。
陶休休老远就看到前面那道探头探脑的身影有些眼熟,走近发现就是自己那视和尚为洪水猛兽的表妹。
“公主殿下不是说和尚的秃脑壳刺的眼睛疼,怎得来了和尚窝?”
陶休休语气随意,也没什么敬畏。
“这也能认出来?”
“我看你是被庙里的香火熏迷糊了。熟悉你的,一个背影就认出来了好吧?”陶休休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懂了,下次要从头遮到脚。
“你还没说,来庙里做什么?”
陶休休明知故问。
萧霜辰撞上熟人又被认出来,尴尬得紧,脸绷得紧紧的,硬邦邦地道:“没来过,好奇,看看不行吗?”
陶休休觉得好笑,指指殿内的菩萨像:“但是我可提醒你,她管求子的。管科考的文殊菩萨在另一个大殿。”
萧霜辰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慌乱。
什么玩意?
坏菜了,拜错了。
萧霜辰恍然大悟,内心把大腿都要拍肿了。
她就说!
她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管科考的怀里还抱孩子,她还强行把菩萨怀中孩子解释成即将下凡的文曲星才说服自己!都怪这些个菩萨都长得一个样,谁知道管的东西还不一样,竟划分的如此细致。
萧霜辰马上恢复镇定,理不直气也壮:“对,没错!找的就是送子观音,我想要个小妹了,不行吗?”
说着还双手合十,虔诚地冲佛像一拜。
案上的烛火闪烁不明,大抵菩萨是答应了。
“当然可以,大孝女。就不知道姑姑愿不愿意了。”
陶休休也不揭穿她,给她留点颜面。
远远地跑来一个婢女,脚步匆匆的,手中拿着一块祈愿牌,到跟前先给萧霜辰行了一礼,才递给陶休休:“姑娘,祈愿牌写好了。”
萧霜辰眼睛一个劲地往牌子上瞅:“阿姐,你求什么?”
陶休休手指勾起祈愿牌的穗子,拎到萧霜辰眼前,满足她的好奇:“如你所见,求姻缘。”
“什么?”
萧霜辰难以置信地看着陶休休,看她神情不似作伪,扶住眼前晃动不停的木牌,仔细地又看了一边牌子上的内容:“字好像写错了?”
“嗯?”
“字,字写错了。”
姻缘的姻写成了因果的因,一看心就不诚。
陶休休不甚在意地甩着祈愿牌:“约莫是婢女不识字,照着画错了。”
说着,手指微微用力,往后一甩,祈愿牌飞出去,稳稳地缠在树枝上,算是挂上。
“姑娘,要捐点香火吗?”
陶休休翻翻荷包,没找到铜钱,只剩几粒比较大的碎银子。
“有铜板吗?”
几人翻遍荷包,愣是没找到一枚铜板。
萧霜辰掏出一锭金子:“金子行吗?”
陶休休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震惊:“你出门都带一整锭金子的?”
萧霜辰比她还震惊:“我又不是疯了?不是要捐香火吗,我想着礼多人不怪嘛,多花点是不是天上的神仙能多关照一些。”
“不用了。”
婢女劝她:“求人办事都还得送点礼吧。”
“不求,爱办不办。走吧,我带你去找文殊菩萨。”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萧霜辰头一回见人求神拜佛求得这般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