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矜贵皇子为何总是卖乖 > 第29章 避嫌

第29章 避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没了......此人原在他们家当个帮工,后来嫁给了方耀祖的表哥,不曾想一日方耀祖放学归家,瞧见了一家子死尸,皆是中毒而亡,只有那女子没了身影,方耀祖当时还小,没追上人,后来便一直追查凶手,如今参加武举,也是为了查案方便。”

说完,她还从唇间掐出了一片小虫皮,就跟嗑瓜子似的。

罗雨风:......

她一时竟不知是该先为方耀祖一家惋惜,还是该先制止边十一娘。

“如此灭门惨案,你非得边吃边说?”

边十一娘耸了耸肩。

“要我说,娘子就是太有感情了,这过去的人死得再多,活着的人也得吃饭啊。”

罗雨风:?

“我太有感情?”

她最大的名声就是阴晴不定,脾性乖戾。事实上也大差不差,感情是有的,不多,全分给自己人了。

“娘子若不是感情充沛,岂会管这方耀祖的闲事,怕她因那些狗爬字被辜负了?”

“要我说,娘子真是白操心了,这压根不是个想报效国家,成就大业的,便是中不了举也不会失志,她一身心投在报仇上呢,哪怕没有娘子帮忙,也会与我们站在一根绳子上。”

罗雨风并不在意方耀祖本意是什么,能方便成事最好不过。

“既然她要查案,想来并不执着于留在京中......”

罗雨风眼帘一落,笑道:“罢了,依她这人缘,想留也难。”

能将这般强有力的助手派出京外,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高兴事儿。

先前纪湍夜挑了三位王子,险些取了昇王的项上人头,众人皆等着看圣人会如何处置他。

此事在今日朝会上揭晓了答案——圣人斥责了他一番。

在场的罗雨风:……

可见这昇王也是个不得宠的,白白在纪湍刀下过了一遭……

不仅此事轻轻带过,他还给了旁的处置——升爵。

罗雨风嘴角一抽。

按大齐律,亲王的承嫡者该为嗣王,但圣人将肃王的爵位原封不动地给了纪湍,毫无意外地得了个“爱惜将才,爱护晚辈”的好名声。

圣人虽是窝囊,但这一套连招下来,也算堵住了肃州官员的悠悠之口。

“抓不到凶手,也就能拿这些没用的东西填补了,是嗣王还是亲王,对肃州军而言有什么区别?”

罗雨风刚在家中与母亲腹诽完,便收到了宫中的消息。

据悉,圣人连夜定好了纪湍的袭爵册文。

罗雨风在京十余年,从未见他处理公务如此迅速!

翰林院揣度圣心,自然也是速速校对,前脚刚将册文转交出去,后脚封爵仪式便准备好了。

依罗雨风看,这此文何必折腾?只需写上四个大字:你快走罢。

纪湍袭爵当日,她穿好了翟衣,出门便瞧见小皇子正站在厅中等着自己。

他今日戴了冠,穿得是亲王服饰,紫色外袍是绫罗质地,上绣金凤团花,方心曲领之下是黑缎内衬的交领边缘,衬得交界之处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是罗雨风从未见过的正式。

“梓君。”

他戴着面具,说起话来是瞧不见唇齿的,只那喉结,随着声音微微动了动。

罗雨风撇开了眼。

他住在斜眀院,我出入虽是麻烦了些,但眼福是饱了的,如此一来二去,倒也不亏什么。

“走吧。”

穿得好看也没用了,今日纪湍袭爵,只会穿得更好看……

待罗雨风站在仪仗外的队伍里,一瞧见纪湍,就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

他总是肃然的,像一把又黑又重的刀,如今这把刀配上了方正的美玉,不会叫人联想到“美”,反而像是要被供奉到祠堂去似的。

罗雨风:……

可不是要去祠堂么?

罗雨风没去过太庙,她可不是宗室女。

“王子,王妃,那边请……”

小中官殷勤地说话,引她站在大殿等候。

罗雨风:……

她瞧了小皇子一眼。

同宗室子结了亲也没用,人家厘降了,太庙可没他们梓夫二人的位置。

纪怀皓回以一笑,颇有些小心翼翼。

罗雨风便免不了上上下下地又瞧了他一遍。

……这衣服,同纪湍的有哪里不一样?

纪湍袭了爵,穿得也是亲王形制,衣服应当同小皇子穿得大差不差。

她蓦然回头,去瞧纪湍。

一旁见证她扭头的纪怀皓:……

他嘴唇抿起,有些说不清的烦躁。

从前怀疑罗雨风与旁人有情,不过是维康柴秀,辰雁阿朗川之流。

纪怀皓也是不快,但到底没有真的放在心底。

如今可好,直接来了个旗鼓相当的。

甚至生得也像……

纪怀皓骤然发现,自己好似理解了圣人的心思。

讨厌一个人,是不想瞧见他的脸的。

玉质的面具阻隔着呼吸,只容些许阳光透过,闷在了面颊上……

一旁的罗雨风对此一无所知。

她端详了纪湍片刻,轻轻地“阿”了一声。

纪湍那身紫袍绣的不是金凤,而是盘龙……

在世人眼中,龙是要比凤尊贵些的,无关雌雄。

哪怕在乌族,也有龙生万物的传说。

是了,小皇子已厘降了,如今是二字王……

那他从前有盘龙袍吗?

罗雨风觉得未必……

他都未上过朝,谁会给他做那个?

罗雨风眨了下眼睛,复又看向纪怀皓。

果然!

单看眉眼,都能看出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策问那日打扮得极好,结果人纪湍压根儿没来,如今盛装出席,却被盘龙压了一头!

罗雨风暗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纪怀皓:?

罗雨风:“想开些,成婚嘛,有舍有得。”

他的“自由”成了“自日”——少了一条龙。

纪怀皓:??

他轻笑了一声。

“得了梓君,是比什么都要好的。”

罗雨风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太庙他们跟不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待纪湍出来,也是折腾来折腾去的,罗雨风也没瞧见他几眼。

其实,便是瞧见了也没什么可说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徒生猜忌,对谁都不好。

罗雨风倒未想到,一日夜里,纪湍会在街口小巷截下她。

夜里巷子太黑,她险些没认出人,要大打出手。

刀柄直击而出,纪湍腋下一震,跳过了疼痛的阶段,直接痉挛了。

纪湍:“……”

罗雨风:“……有事儿?”

纪湍努力缓解表情。

罗雨风瞧不见,但猜也猜的出来他有多疼,自己出手是冲着将人制服去的。

皮糙肉厚的,疼就疼吧。

纪湍憋了半天,终于调整成了能说话的表情。

罗雨风依旧不知道,以为他一直在疼。

“……永益王,别太信他。”

罗雨风:……

她拿看村口傻子的眼神看纪湍。

我何止是别太信。

我是别太不信。

纪湍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反倒轻笑了一声。

“我还当你们相处的不错。”

罗雨风这回倒没有反驳。

一个打,一个挨,是还不错。

小皇子喊起疼来很好听。

纪湍静了片刻,罗雨风因着瞧不见他神情,便以为是话说完了,对他说:“日后不知何时再见了,保重。”

纪湍:……

罗雨风等不到他回话,正觉得奇怪,便听他沙声说道:“若是……有变,要来寻我。”

哦……此事倒是的。

他们联手,虽然未必能保大齐太平,但偏安一隅还是做得到的。

“晓得了。”

罗雨风转头欲走,突然又回过头来,皱眉道:“说保重啊。”

她反应过来,过些天纪湍离京,自己未必有机会送的,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好友,若是能好好告别,自然最好不过。

话音落地,便传来了纪湍的笑声。

“保重。”

罗雨风这才舒缓了眉眼,转身走了。

再过几天,忠安郡王闲逛到斜明院,同罗雨风说道:“纪湍今日便走。”

果真是没留多久。

自己也果真未去相送。

说白了,依旧是为了避嫌。

避嫌,避嫌,也不知这个嫌什么时候能避到头……

一旁的忠安郡王忽然想起什么来。

“哎。纪湍与你同年生的,如今婚事未定,还要守孝,这三年内是成不了家了啊。”

罗雨风:......

是不是到了阿娘这个年纪,都很关注小辈的婚事。

“阿娘怎地连他生辰都记得这么清楚。”

忠安郡王“嚯”了一声。

“这自然是记得清楚的,当年你们还定过娃娃亲呢!”

罗雨风:?!

“什么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

忠安郡王皱眉瞥她,略有些不耐与嫌弃。

“你知道还得了?没曾听过在娘肚子里也能记事的。”

罗雨风:......

她阿娘自有一套逻辑。

“不是,我记事之后也不知此事啊。好,就算我们在娘肚子里,那一个是南昭王室,一个是肃王独子,八竿子打不着,如何结亲?”

忠安郡王看她的表情更像是看傻娃娃了。

“所以这亲事黄了啊!”

罗雨风:......

兄弟突然变成前未婚夫了。

这事有些严重……

她突然细想起来,咬着指甲思忖了一番与纪湍的过往,确定纪湍也是从未提过此事的。

他知道这岔儿吗......

当时他说“这便是你的夫君”,不会就是调侃此事吧?

罗雨风出着神,一旁的忠安郡王似是不想看她那副傻样,转身便走了,待到门口,却瞧见她那小婿正静静地站在门外,跟在后面的辰雁尴尬地对自己笑了笑。

忠安郡王:......

她露出了副笑脸,一个颔首,权当打了招呼,脚底抹油开溜了。

小情侣间的事,可不得小情侣自己解决嘛,跟她可没半点关系。

罗雨风见脚步声不对,探头瞅了瞅,便见小皇子站在门口,也不知听了多久了。

她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她本就无辜。

不仅如此,她还在用一种近似审视的目光看着纪怀皓,像是等待考生作答的考官。

不为别的,她就是不想听到添堵的话。

小皇子本就不喜纪湍,若是为了此事指责她,那可算得上无理取闹了。

却见纪怀皓笑了一声,眉眼也弯了起来,出世的姿容立即浸染上了俗尘。

“幸而小叔叔还有王位继承,否则是轮不到我许给梓君的。”

罗雨风一愣,啼笑皆非。

“你不也是王子么?”

纪怀皓进了门,因着天气闷热,手中也拿了副折扇,他随意地用未开的扇骨指了指自己,笑道:“那不一样,我的王位可不用继承。”

罗雨风闷笑着点头。

“是是是,也不知骄傲个什么。”

罗雨风下意识没有将话说得很明白,全句应是——同是亲王,你许了人,不知骄傲个什么?

她的意思也并非许了人就不能骄傲。

许嫁的男女需得管理后宅、抚育子嗣,承担重责。

大齐太祖便是后宫女子,因而在大齐并无轻瞧他们的风俗。

但于王女王子,此事又是不同的……

他们本不该被置于这个位置,一旦厘降,便意味着出局。

纪怀皓又是笑着说话,漂亮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许给梓君这样的谪仙人,如何能不骄傲?”

又在说奉承话。

罗雨风弯着唇打量他,心想应当是胜过他的纪湍走了,他心里暗喜,故而也有心情抖机灵了。

却不知纪怀皓早在听见她说“八竿子打不着,如何结亲”之时,悄悄地抿了下唇,压落了翘起的嘴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