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汐汐举手提议,查找动向这样的任务是纠察纪检组最拿手的,何不去找唐启师兄帮忙?云安之对左汐汐做了一个耸肩摊手的动作,“这种私事去找唐师兄,要么欠钱,要么欠人情,我们一没足够的钱,现在也没足够的实力做抵押,让唐师兄的纪检纠察组义务劳动吗?他愿意有人也不愿意啊。”
“哦,这么说也对,”左汐汐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啊,有人不愿意中的有人是谁?这个有人为什么不愿意?”
“行动了行动了,该出发了。”一群人就此散会,各自向着各自的方向前进,其中,宫商角面色正常的前往炼体峰,他接下来先去上课,上完课再去收集线索吧。也只有在他身边的堂弟宫徵羽能知道,他堂哥的脸皮不红,但是双耳一定赤红滚烫了。
有人是谁,呵呵,除了左汐汐以外,连云安之都知道答案了。哈哈哈哈,这日子是越发的有趣了呢。
然后就是枯燥乏味的搜证工作,宫商角尽可能回忆起那段时间他在什么时间做了什么事,身边都有哪些人。白天还好,只要在课堂的都能找到同班同学给他作证,麻烦的是晚上的时间。虽然宫徵羽经常在他身边,但是血缘关系在这个时候反而不能起到足够说服性的证明,他们需要来自第三方的证人。
虽然很繁琐很艰难,但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一天天的有证人的证据都能被完整的列出来。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他们的坚持,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于宫商角。因为大家觉得只有无辜的人才会如此执着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依旧相信,没有一个女孩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一个人。
这件事情在缓慢中一点点的前进,姚家姐弟中的弟弟姚星跟云莫休闹到决裂,云莫休含着眼泪同意决裂。友谊很重要,但是公义最重要,如果确实是宫师兄,那么他也势必要宫师兄付出代价。但是一切的一切必须是证据确凿、无可争议的,而不是仅仅因为谁更可怜或者他跟谁更亲近的缘故。看到自家弟弟的这一表态,云安之有种家有小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事情终于发展到另一个奇怪的阶段。这天,云安之等人下课的时候,被一群女孩子堵在课堂门口。为首的女孩子问云安之,“云师姐,同为女性,你为什么要站在大家的对立面?你相信一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他人吗?”
云安之深吸一口气,一个女孩子是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别人的,这句话曾经在她的上一世,科技现代化的社会,都曾是被世界上大多数人认可的一句话。当一个女孩子站在世人面前,言辞凿凿以实名制的方式向所有人叙述她被人猥亵,即使还没有法庭定罪,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默认这个女孩子的话是真实可信的,那个被女孩子指名道姓的施害者面临的首先就是社会性死亡,大家已经在心里给这个人定罪,认定他是一个无耻下流的性犯罪者。
然而,在一个又一个由女性提出的控诉后,男性通过有效的证据由法庭庭审宣布了他的无辜,让世人知道,女性为了利益,甚至愿意献祭自己的名誉。“女孩是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他人”这个被世人默认了几千年的话,在现代社会被彻底推翻。利益面前名誉不值一提,来自现代社会看过无数案例的云安之只看证据,只找事实。她对这些女孩子的义愤填膺能理解,她也曾无数次在案件未得出结论的时候,就以这句话为依据为“受害者”的女孩辩驳过,后期,她才用自己的亲身经验学会了,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这些女孩子站在她面前,如此的愤怒,她很能理解她们,她也曾是她们中的一员,觉得只有女孩子才是最懂女孩子的,只有女孩才会义无反顾帮助女孩的。但是云安之从后来的经验教训中学到更深的是,证据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云安之平静的面对这些女孩子,就如同看见曾经的自己,她的平静却如一股热油遇上水,更加加剧了那些女孩的愤怒。
云安之叹了口气,她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她实在想不清楚该怎么跟这些女孩解释这件事。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但是她也知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想了想,问这些女孩子几个问题。
一,甲说乙有罪,乙坚决否认的情况下,怎么才能证明谁错谁对?
二,有没有一种可能,让姚月受孕的另有其人,姚月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真相,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以一家之言就断定宫商角犯了罪,那么如果最后有证据证明宫商角无罪,她们向宫商角道歉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三,如果现在你是被人控诉的一方,你希望凌霄宗是以切实可信的证据来判断对错,还是以对方可不可怜、悲不悲惨,或者对方的性别为依据就能给你定罪?
这三个问题一出,那些愤怒的女孩儿们说不出话了,云安之摇摇头,不再与她们多说什么,从她们身边走过,她还要继续和朋友一起追查宫商角那个月的动向,没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而这次,这些女孩没有再伸手拦她。她们看着云安之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神很复杂,也许云安之的话,终于点醒了她们一件事,如果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是否希望有人也愿意这般的为自己奔波劳累,只为证明自己的无罪?
刀不割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但是吧,从这一天起,云安之她们这些人再去寻找相关证人的时候,大家面对他们的态度都好转不少,看到的冷脸也少了很多。越来越多的人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如果我被人控诉,我希望是以无可非议的证据来定罪吗?
答案已经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