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葭在重复的环节里更改了雷切尔的任务。
她来到教堂顶楼,薄壳般的穹顶绘有凡瑟大陆的星辰云彩,蓝紫色的星海中云层如浪,薄如丝带,厚如羔羊绒毛。生动细腻,梦幻而富有诗意。
她修教堂时可是精心挑选了建材。
穹顶仍离她有着近两米的距离,需要踩着扶梯用长柄清扫工具才能碰到顶部。
轻盈、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下,南葭拿出【魔女扫帚】完成一键清扫。
教堂外的雨也停了,穹顶虽做墙绘,但也是玻璃结构,采光性能不错,投射蓝紫滤镜下的光圈闪烁。
在扫帚尖扫过一块五彩玻璃镶嵌图案时,南葭面色冷肃起来。
玻璃外,一只无目之瞳正在接近。
教堂外的那尊神像,再次改换位置,这次是从天而降。
穹顶薄薄一小片的玻璃上透过神像雪白的脸,他在微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梁碰到玻璃一角,身躯足以覆盖穹顶那片玻璃顶。
“咔——”
在碎裂之前,南葭迅速跳下梯子,大喊:“女官大人,我打扫好了!!”
回声传荡在收音极好的教堂中厅,台很快出现。
她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南葭,又凝视穹顶片刻,面色平静:“教堂内不可喧哗,切勿惊扰一切。动作谨慎,切勿损坏城主心血。”
这里还真埋藏着她的“心血”。
南葭心跳慢慢回复正常心率,但她笑了下,嘲讽:“是啊,鸟可撞不破玻璃。”
她已经发现了条件物。
玻璃。
冥烛城中分配给她的童话木屋里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在她想逃离时,城民拦截在外。是特殊的蜡烛卡牌让她成功离开。
昨天祈祷室里的玻璃窗,神像突袭。
如果昨天她及时用到那截漆黑蜡烛道具,说不定可以免避死亡;但结合教堂外石子路铺出的蜡烛路围,她短到只有指节长短的蜡烛可能并不够用。
好在今天规避掉了神像攻击。
台的存在也能威胁邪神神像。
但台口中的“即将到来的城主”,在昨晚并没有出现。
放鸽子是她的天性,冒牌货也继承了?
还是——时间根本没有流逝到跨越凌晨的那一刻?正如重复的傀儡城民和教堂侍者。
只有台和她能做出不同反应,就像扳动八音盒的那只旋钮一样,南葭明白了。
城主根本就不会回来。
那场雨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演,所有傀儡将带着希望一次次走进教堂,困守其中。
但她必须打破今夜的魔咒。
Z放任她进到这里,说明这里一定有某种存在,对他有利或是他无法掌控。
除了奥瑟林神像外……
南葭摊开自己的掌心,台和雷切尔的特别之处在哪里?
她的那句“羽鸟”的提示,至少能说明她没有被困其中。一次次她配合着侍者重复上演,又是在暗示她些什么?
一场雨,蜡烛遥遥欲灭,白雾向远方退去数米,侍者小跑着躲雨进入教堂,听台指派任务,南葭选了中厅。
洁白的桌布下,木质的圆桌散发着混合的花香,却掩盖不了爬上桌沿的青苔。
【探索程度:95%】
又是一场雨,侍者各司其职。这次南葭选择了清理神像。
雨中的塑像出奇地温柔,微微弯着的身姿优雅而富有人性,如同天使降世。
有侍者做完工作,在雨停后对着神像祈祷,“而我崇拜您,亲爱的奥瑟林。”
南葭看着神像阴恻恻的嘴角,可不觉得他是天使。
“而我崇拜您,亲爱的奥瑟林。”她轻佻说道。
【探索程度:98%】
“今日已打卡,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天。”系统提醒道。
四天重复的人生,南葭探索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而每一处存在玻璃镜窗的地方,单独工作的南葭都会与窗外的神像“不期而遇”。
台在附近时,神像暂懂得退避三分。像在外面看着封闭的小房间时,南葭不得不与其展开“肉搏”。
她复活了两次,人形卡牌池的能量尚在安全线,就是不知道双函江无缘无故掉血后会怎么大发雷霆。
神像的石膏身子也碎了一小片,不算白干。
夜晚再度到来,南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在一个游戏里最特别的是什么?
玩家。
固定的副本,灵活度有限的人物,归因相同的剧情。
凡瑟大陆与玩家战争必然存在的某种关联暂且不论,且以玩家视角认定:
如果每一位玩家在这里都会以雷切尔的身份探索教堂,是否意味着雷切尔本身——就是这片领域的主人?
【探索程度: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