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葭拿出迷你手电一样的紫外线灯,拆下射灯,让它的光线呈辐射状。
她跳上被劈成两半的宴桌一侧,踩平稳了,将其捆在迷晃眼的叠层水晶吊灯上。在一侧支点绑上常青藤,踩回平地,持藤条的手一转,千百个水晶灯快速旋转,一时宴会内四处折射紫色光芒,绚丽十足。
宴客一脸不明,但异化仍未结束,扭曲的肢节结构延展变形,西服男的触角把礼服女的腰间戳了个血洞。
礼服女一声嚎鸣,手肘拐出来的冰锥捅穿宝箱堆。
哗啦啦的金币银币珍珠宝石珠串倾泻而下,大大小小的残缺耳鳍、鳞片从珠宝浪潮中涌现。
脚步错落,尖叫四起,紫光扫过什么,南葭看见熟悉的logo设计浮在一线珠串上:明祝宝贝。
她终于能肯定凡瑟大陆的明祝城就是她的城池。
珠串纤细,拉扯不断,南葭用力拖拽,从金银堆里拉出了一只手臂。
安萨拂开珠堆宝箱,得以看见小偷的样貌。
莹润的圆珠、璀璨的细钻、沾血的银币间,南葭看见一双残缺的眼睛。
毛茸茸的头发下,他一只眼睛是竖瞳,另一只眼睛因为横贯眼球的伤疤不得不常年紧闭。
即使被抓住了,他也一脸横相,挑了下眉“哈。”
他都躲在珠宝堆里了,没想过被抓住。
安萨没忍住问,“你是不是玩家?”
是的话,他们就集合力量然后一起逃出去。
小偷诧异挑眉,不明白这位“王储”怎么莫名其妙的,他从珠宝堆里梭一下站直,打算逃跑,又被触手抓住。
“你说什么屁话?”
莲娜的触手卷紧小偷,他的身躯发出即将被拧断的喀拉声,很是骇人。她接过南葭手中那条朴素的、只零星串了成色次等宝石的项链,怒不可遏:“这是祈福后的圣物,怎能被贼人偷走,我要砍断他的脏手!”
宴客个个目露红光,发出骇人的咆哮声。那些蕾丝绢纱、绸缎礼服,都被身体冒出来的触手鱼尾撕成碎片,堪堪挂在肢体上。
异化程度过深,人会失去一切理智。谁也无法容忍身边人是潜在的暴虐精神病。
但看着这群既要还要、先天“高贵”的眷族,又有些唏嘘。
小偷却毫不在意:“切,砍就砍。”
南葭接收系统的任务完成奖励后,并不在乎小偷是玩家还是npc,她能走就行。
安萨开口,“宫殿有暗道,但不一定安全。我有方法,可以在完成异能任务的同时我们俩全身而退。”
“好。用什么办法?”
安萨在她身边,如遇反水,当场杀得他入卡牌库。
安萨笑了笑,银发流淌光泽,他缓缓合手,那颗晶钻扎进他的掌心。
“我有道具。”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浅,眼中笑意却亲切。
南葭回神,她扫视一眼周围异变的宾客。
血液从安萨垂落下去的手滴落在地上,在两人范围内的地面上开始勾勒图形。
一个巨大的时钟图腾吞没红绒地毯和珠玉宝藏堆,复古华美,与偌大豪华的宫殿相得益彰,即将敲响的却是丧钟。
一个更小的圆圈从安萨口中出现并扩大成一个巨型泡泡,包裹住安萨和南葭。
奇异图纹时隐时现,将那些虎视眈眈的华服宴客隔绝在数米之外。
他至少用了两个珍惜道具。
南葭在理卡牌仓库,看到什么,人一愣脚下趔趄。
安萨伸手扶住她的肩,助她站稳,“这里很快就要彻底崩裂。”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宫殿开始剧烈晃动震颤,巨大悲凄的女石像流出更多泪水,却无法抑制自己身躯的开裂。
蜘蛛网纹的裂痕爬上在光滑无瑕的大理石建筑表面,堆成小山一样密集的珍珠宝石像起了波旋的河水一样四处流淌、滚落滑动,将那群不知所措嚎鸣狂叫的宾客怪物绊倒。
多聪明的办法,只要海底宫殿坍塌,安萨的“杀死所有人”就无需个人动手,全让大自然动动指头就搞定。
血阵光芒突减,堪堪包裹住一个人。
安萨:“抱紧点。”
这样强力防御的道具想必很珍贵,南葭下意识听他的话用手臂揽住他。
她点点头,上前一步。
血色光阵彻底覆盖了她的身形,浑身只觉神经都一松懈,那种被数百只恶鬼凝视的恐惧消减了。
同时也发觉,安萨身量极高。
虽说精致的皮囊下,从他胸腹处杀意暗存的冰蓝晶线衬得他有些单薄的脆弱。偏生他又生得很高,看上去近一米九左右。
安萨看她身影缩在自己的身前,觉得有些趣味,笑意更深了。
他抬指挥动,道具晶钻攫取他的血液,彻底分裂成无数碎钻,散溢在空气中。
血阵在成型,光芒爆涨。
巨大可怖的震颤声中,南葭咬咬牙,回想新抽中的道具介绍,纠结徘徊,在宫殿化为废墟之前,奔向被触手拧断最后一口气的独眼海盗。
安萨错愕伸手,只错过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