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不仅有指头那般粗,还有近半米高,估计能燃上五、六个小时。
木制香炉贴着黄纸,写着猩红鬼画符,整体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要破坏吗?
不行,破坏等于打草惊蛇,证明自己没有睡觉。
等等…身体好沈重…
不只身体,余文楠的眼皮逐渐下垂,意识也越发模糊,仅存的意识让她想到此变化的原因。
是那杯牛奶…
~
意识宛若石头一般不断往下坠,沉入到更加深处的位置。
等余文楠再次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大变样,空白一片,四周还雾茫茫的,能见度极低,甚至是双腿都被雾包围。
看着双手,尝试使用一下能力,并无反应。
这是梦?
是牛奶加上香结合出来的效果?
尝试走动并没有任何阻碍,但走了又好像没有,四周景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满是雾气的荒芜之地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我要在这里待到香燃完?”抱着双臂,余文楠颇为无语,要是结果只有这样,那真是白瞎她主动上钩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反驳她的想法,耳边传来呢喃声,从极为细声到后来越来越大:
“姐…姐姐…姐…”
那是一个女孩的呼唤,清脆带着丝丝奶音,可以判断年纪不大。
而且这称呼…是这个家的妹妹吗?
虽说余文楠判断这个家曾经有妹妹的可能性极高,但现在这个梦太刻意了,几乎是在明示妹妹的存在。
规则可能有假,那线索也不一定全是真,有可能出现误导玩家的情况。
在她思考之时,女孩的叫声已然从正常音量变成哀鸣、哭嚎,周身的雾气也随着舞动,刺得让人睁不开眼。
“…呜啊啊…姐姐…姐…黑…疼…呜呜…疼…”余文楠勉强捕捉到这些字眼,其他的不管她怎么汇集精神都无法听清。
喀嚓喀嚓…
玻璃破碎的尖利压过女孩的声音,几乎快要震破人的耳膜,意识模糊…
“呼!”余文楠猛地睁开眼睛,周身仍然被被子遮盖,视线一片漆黑,从口袋拿出手机。
早上七点。
掀开被子坐起身,她迅速扫向四周。
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昨晚看到置放香炉的位置也空空如也,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过…
余文楠用指尖轻轻在地面一抹,看着指腹上浅浅一层香灰,证实了绝非错觉。
“嗯?”
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白珠手链上,其中3颗白色珠子变成血红色,这么算来白珠21颗,任务目标的7天期限正巧全部变红。
变红的后果会是如何,完全不需要深思,最终结果都是一死。
然而现在却不是取下来的时机,这个手链是必须带着的。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外头传来,使得余文楠轻抚手链的动作微顿,拉开房门正想要查看外头的动静。
但脚还没踏出去就让她的脚悬浮在空中,只见昨晚进房前还整齐的客厅现在全是血水,甚至流到房间的走廊上,差一点就会流入房间。
看来方向源头应该是两个厕所。
穿上拖鞋来到客厅,意外发现家里所有人居然都醒了,正面色难看地盯着一处看。
余文楠抬眸扫视。
家具、白色的墙壁上印满小小的掌印,其中最大的一面墙上是有血水绘制的全家福。
画风潦草,一看就是孩子的涂鸦。
但却能从一些细节中看出画中的人物。
手握拐杖的爷爷,拿着菜刀的奶奶,握着化妆品的妈妈,提着公事包的爸爸,浑身肌肉的哥哥,胖乎乎拿着书的弟弟。
6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坨深深浅浅的血渍,隐约看出似乎原先画了个小人。
这幕让余文楠不由得回想起在弟弟房中看到的那些照片。
“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谁的恶作剧…”妈妈的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管是否刚做好的美甲,焦躁的啃咬着。
“废话,当然是恶作剧。”扯着皱巴巴的睡衣,爸爸的脸上尽是狂躁,但轻颤的手指及略显发白的面色均展现本人的不平静。
相较于两夫妻的不安,两个儿子就显得没心没肺,哥哥抓着头发一脸烦躁,嘴中嘟囔:
“因为这点小事就来打扰我打游戏…”
“唉,这样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上学,反正我功课好,一天没去学校也没差!”弟弟兴奋,甚至在血水上一蹦一跳,玩着溅起的水花。
“明明都解决了,怎么还出来捣乱,真的是…”奶奶倒是没有害怕,混浊的眼睛充满恼怒,嘀嘀咕咕的说着,最后的话语太过模糊听不清。
就在客厅吵闹之时,爷爷蹙眉举着拐杖重重一敲,使得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他身上。
“好了,全部清理干净,出了问题就找解决之法,像苍蝇般乱转有什么用?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余文楠的错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到自己身上。
算计、憎恨、愤怒、冷漠、讥讽。
唯独没有家人该有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