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里你这个……混蛋!”身体还在抽疼的感觉,陈朔大骂一声。
精疲力尽的身体让他脚步不稳,宋竹忙上前扶住他。
他盯着石万里的眼神充满愤怒,无论石万里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惩合作,他都一定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陈朔看不起这样的人,也不甘心自己变成惩用来威胁宋竹的工具。
“石万里,你真的没想过后果,刘欢欢呢,你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你也不管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小子闭嘴!”石万里愤怒:“你们懂什么,她也不懂,她就是一只白眼狼!”
陈朔还想和他理论,宋竹直接抱住他:“别去,陈朔,你别去……”
宋竹抱着他的身体在发抖,她一定怕极了,陈朔想,她害怕自己那样死去。
他回搂着她,看着石万里重新拿起蚩尤像,得意地走进石室。
“阿竹,我们也去。”陈朔无奈地牵起宋竹的手,内心叹息了一声,自己终于还是成为了她的软肋。
两人跟了上去,石室里面,一个男人被禁锢在一滩池水之中,宋竹认出来,他就是辛。
陈朔看不见他,他只是一个影子,却让宋竹心里涌出一阵强烈的不适感,他的皮肤看起来白到透明,而这白到透明的皮肤下面,他一条条青到发紫的血管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些早就不是血管了,是无法抹灭的法术禁锢的痕迹,那些覆盖在上面的也不是皮肤,是他一缕缕破碎的意识。
“看看久干的事。”石万里摇头:“他太残忍了……你敢说要不是他的残忍,辛不会有个好结局?那些发生在明西月和白清川身上的事,也根本不会发生……”
“天道轮回,事情总会报应在起点上,然后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石万里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挣扎。
宋竹此刻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只知道要解除此处的禁锢。
“我们用磐石印堵了此处的池水,辛就能自由了。”
石万里却道:“不仅如此,我们要唤醒这池水底部,枫木杖的力量。”
“枫木杖在这里?”
石万里点头:“惩说过,他的灵魂被久撕碎后,在天星山飘荡了很久,那时候他没有意识,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只知道自己虚幻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被久和他的后代们加上了层层封印的世界。”
“但是他的一缕意识终于在这个木象星次里感应到枫木原始的力量,靠着这种力量,他破碎的灵魂碎片终于慢慢聚集,他重新拥有了意识,拥有了魂魄,但却仍然被封印在这里。”
“这枫木杖是当初夕火安置在这里的,所以,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先祖,是惩复生的功臣。”
陈朔不禁讥讽道:“我看你是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法,才在这里不断地试图说服自己。”
石万里目光渐冷:“当年的蚩尤像从长玛手里交出后,也是由清净山的掌门保管着,由此帮了惩许多忙,帮着他寻找着世间至精之魂,到现在,只差你们二人了。”
陈朔冷言:“清净山,也是夕火的后代创立的?恕我直言,他们不过是想效仿久,想要夺回苗疆的控制权而已,何必标榜成这大义凛然的样子?而且说到底,现在不过就是要我们的命而已,既然如此,解也是死,不解也是死,我们为什么要解开这里的封印?”
宋竹握着他的手,害怕他的话将惩激怒。
“解。”宋竹说:“至少让他破除你体内的噬蚁印……”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陈朔不忍,也不再说话。
石万里冷眼旁观:“还是宋小姐看得清形势。”
宋竹转头就要去结印,水生木,枫木杖藏在这池水之中数千年,应当被养护得很好。
她动用蚩尤刀的力量,意图去感应枫木杖的存在,她闭上眼睛,不仅如此,她几乎摒弃了人的五感,然后在一片超脱的境界里,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灵力,这灵力的本源,比蚩尤刀上的神力更加纯粹。
是枫木杖。
“它在。”宋竹言简意赅地说:“先将惩放出去,我们再一起将枫木杖引出来。”
她结了一个磐石印,泥土将池水全数吸收,她亲眼看见那一道道束缚惩的紫色血管颜色变淡,最终化为乌有,而惩的灵魂碎片终于离开了这里的池水。
但这回它没有走远,而是进入到蚩尤像之中,与那团黑气融为一体。
石万里舒了一口气:“开始我们的合作吧。”
他所说的合作,是指联合蚩尤像与蚩尤刀的力量,将枫木杖引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古老的祭祀的过程,宋竹只能按照他说得做,他们把蚩尤刀摆在西方,而将蚩尤像摆在了刀与枫木中间。
石万里默念着什么咒语,蚩尤像上的黑气又逐渐聚集,笼罩了石像原本的样子。那里面的男声不容置喙地说:“宋竹,用你的血,把你的血滴在刀身和泥土里。”
宋竹照做,她明白惩是想以她血中的神力为引控制枫木杖。
他曾说过,他期望得到自己的血。
她看见蚩尤像在黑气的控制之下发出暗红色压抑的微光,那微光左右延伸,一端扯过蚩尤刀将它缠住,另一端则深入地下,去到她看不见的地方。